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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可告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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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给市委书记踢出去,但沈淮也知道不能灰溜溜的真就离开了。哪怕死皮赖脸的留下来,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也要比拍拍屁股离开好。

        在市钢厂窝了几年,沈淮能深刻的知道,有时候过强的自尊心并无益处,去寻找事情的转机,才是最重要的。

        那两个一起赶过来参加抢救的医生,与南园宾馆指定在六号楼值班的两个服务员,都还在一楼的楼厅里。

        那两个女孩子,都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给今天发生的事情吓住了,到这会儿连坐都不敢坐,脸上吓得也没有血色。

        沈淮坐过去,看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想要让她们开口说话,便先安慰她们:

        “陈市长错过了抢救时机,很不幸。不过,也不能怪你们,陈市长休息的时候,我便是打电话过来,保不定也会给骂一顿,你们不要太难过了”

        “对啊,是陈市长吩咐中午不打扰他的,我们中午就走开了片刻,哪里曾想会发生这些事就算葛秘书长也在南园,等到通知救护车过来,还不是都晚了”

        扎马尾辫的女孩子说话脆生生的,她的话却叫沈淮心头一跳:陈铭德发病时,葛永秋在南园

        沈淮握了握拳头,不动声色的出了楼厅。

        六号楼就挨着翠湖,隔着一片水杉;对面就是南园的主楼,此时夕阳正落在这座深咖啡色的船帆形高楼顶上,照得湖水波光荡漾、金碧辉煌,唯有南园主楼倒映在湖水里,仿佛一片阴云。

        谁能想象,就在这看似温馨而静谧的黄昏里,隐藏着那样凶险的暗流。

        沈淮暗自揣摩着,他起先不明白市招待处主任、南园宾馆经理彭勇为什么故意将水搅浑,但得知在陈铭德发病,葛永秋也在南园,倒有些想明白了。

        沈淮没有去其他地方,转到小楼前的停车场,这时还只能坐到车里想问题。

        到了九月下旬,日头就变短了,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就暗下来,很久都没见有人从六号楼里面走出来。

        沈淮四五天来也是心力憔悴,疲惫不堪,坐着都觉得累得慌,便抱头躺到车后座里想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

        沈淮刚想坐起身,就看见葛永秋的眼神扫进来,似乎在看车里有没有人。

        葛永秋只是匆忙扫一眼看车前座有没有人,却没想到沈淮躺在后排座椅里。

        葛永秋过分小心的神色叫沈淮多了一个心眼,便躺在那里没动,就看着葛永秋站在车外,拿出他那只有板砖大的“大哥大”,背抵着车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就听见葛永秋跟电话那头的人汇报: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彭勇,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而陈铭德又确实是光着身子死在卧室里,衣服也都脱在外面。两个小姑娘随后也上了楼,但都慌了神,没有注意房间里的细节。洗漱间我已经过收拾,冲凉的痕迹看上去不那么明显。省里派人下来,这边只要咬准陈铭德对南园中午不供应热水很有意见这个也确实有记录可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嗯,嗯”葛永秋连“嗯”几声,又接着说,“南园还没有监控设备,六号楼中午时虽有值班的工作人员,但中午恰巧开了小差,走开约有一个小时。在中午时有无人员进出的这个问题上,能确定没有人能说清楚。关键还是吴书记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应该能看出什么来。他独自在小房间里向省里汇报此事,就怕他想大事化小”

        “对对,您说的没错,吴书记想大事化小,应该会先统一口风。他没有这么做,看来他对省里把陈铭德空投到东华来,意见也很大。现在是不是就放出风声去”葛永秋又连说几声好,“好好,我们这边暂时按兵不动”

        沈淮陡然间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来。

        葛永秋是在跟市委副书记、市长高天河通电话

        入秋后,天气已经凉爽下来,但沈淮躺在车里,觉得车里的空气又闷又热,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刚才就想到葛永秋身上有问题,但亲耳听见葛永秋与市长高天河在陈铭德的死因做文章,还是叫他心里震惊不已。

        虽说陈铭德的死跟高天河他们无关,但围绕陈铭德的死,所展开的肮脏阴谋,绝对不比他们直接谋杀陈铭德干净多少。

        彭勇的那番话,完全是出于葛永秋的安排,他们甚至还对洗漱间动过手脚,让场面看上去像陈铭德就是光着身子死在房间里,去引发别人无尽的联想

        他们是想谋杀陈铭德的身后名誉,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葛永秋打过电话就又回六号楼了,沈淮也不敢再留在车里,怕叫葛永秋察觉到刚才那番话给他偷听了。

        沈淮弯着腰下了车,一直走到东面的主楼前,确认无人看到他刚才在停车场,才松了一口气,但转念间又想:就算自己能置身事外,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从翠湖上吹来一阵凉风,沈淮打个寒颤,才发觉后背都汗湿了,强使自己冷静下,去思考背后的前因后果:

        省里对东华这些年来的经济发展滞后相当不满,将陈铭德空投到东华来担任常委副市长,是希望东华这潭死水能有活络的可能。

        陈铭德学问好,脾气臭,为人注意效率,与东华市里的机关作风格格不入,又持省里的尚方宝剑,一过来就大刀阔斧的整顿东华的经济工作,自然与地方势力有极大的利害冲突,大半年来也得罪了不少人。

        陈铭德与以吴海峰、高天河为代表的地方派之间,矛盾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矛盾最深的,还是陈铭德与高天河之间的矛盾。

        东华市里稍有眼力的人,几乎都能看到陈铭德到东华来,瞄准的是高天河市长的位子。

        官场上,夺位之仇,大过杀父夺妻。

        面对陈铭德的咄咄逼人,高天河一系人马,大半年时间都按兵不动。甚至沈淮今天在市钢厂大打出手,葛永秋还能忍气吞声,不把事情捅到陈铭德跟前。

        说到底,他们就是怕有省里支持的陈铭德,找到他们的痛脚。

        按说,陈铭德因病猝逝,对高天河市委副书记及市长地位的实际威胁已经消除了,他们本不应该再耍手段,冒险去毁掉陈铭德的身后名誉。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陈铭德因病猝逝,省里完全可以另派别的什么“张铭德”、“葛铭德”来东华,替代高天河全面掌握东华的经济工作。

        高天河所面临的危机,不会因为陈铭德的死,就能安然渡过去。

        高天河、葛永秋他们,在陈铭德的死上大做文章,暗中针对的是省委省政府。

        陈铭德的死,对外公开的定性,肯定是因公病逝,但真正掌握这个世界的,永远都是潜伏在阴影里的潜规则。

        对陈铭德之死的隐性定性,才决定事件的本质。

        对事件进行公开的定性,需要事实证据的支持;而隐性的定性,并不需要充足的证据,只需要让人相信某件事存在即可:

        即使不存在什么女人,陈铭德大中午不在市委市政府办公,而光着身子死在宾馆的房间里,叫人怎么相信他是清白的

        省里为了掩饰这段给捏造出来的丑闻,甚至会刻意避免深挖下去,但陈铭德身上的污水则永远都洗不净

        陈铭德的死跟桃色事件扯上关系,当初支持陈铭德到东华工作的省委领导,自然也会跟着脸上无光,甚至要为此承担举荐责任。

        省委省政府以后还想强势的干预东华的事务,必须会顾虑重重;即使再派官员空投到东华来,这些官员也会变得束手束脚,难有什么大作为。

        高天河、葛永秋他们目的,就是在这里:他们把东华视为自己的地盘经营,不愿意看到别人插手进来

        沈淮之前跟市长高天河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想透其中一些关节,也为高天河的狠辣意寒:真是一个厉害而心狠手辣的人物啊

        本来吴海峰是东华市大老板,应该能在陈铭德的死因定性上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沈淮相信,吴海峰应该能看出一些疑点,但照眼前的事态发展,吴海峰同样摆脱不了地方利益的牵绊,也同样对陈铭德,以及对省里过度干涉东华的事务不满。

        吴海峰甚至有可能是故意给葛永秋、彭勇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才是肮脏的官场,这才是心狠手辣的官场。

        跟这件事背后所藏的凶险暗流比起来,沈淮才觉得自己在市钢厂受到的打压,真有些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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