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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字条的来历


  学院行政楼现在的情况,与我先前所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五十六分,阳光刺眼的有些让人目眩。耳边是蝉鸣,四下无风。

  我走在李诗琴前面,手里正捏着一张防御特化的符箓。李诗琴则死死拽住我的裙摆,面色惨白的跟在我身后。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现在已经害怕成这副模样了,那时还固执的不肯回到宿舍去。

  再往前走数十步就会进入学院行政楼的范围之内了。

  我默然看着眼前那个同样静默着的建筑,心里无端感到有些沉重。我正抬脚想要走进去,余光又忽然瞧见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李诗琴。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预感到,如果这时不阻止李诗琴,或许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我原本想要再劝她,但是回想起对方之前拒绝我回到寝室的提议时的眼神,又鬼使神差的再次沉默了下去。

  最后我只是从自己随身的帆布包中又找出一两张符箓,事先将其引动以后,才递入李诗琴的手里。

  李诗琴自己也晓得事情的轻重,因此但没有拒绝我什么,很快就将符箓收下了。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睛好像是在看着我,但等我看去时,却又不知道转移到了何处。

  我那时并没有太过在意此事,只是又慎重嘱咐了李诗琴几句,抬脚便走进了行政楼的范围之中。

  四面的环境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死寂了下来。

  倒不是说听不见声音。恰恰相反,这时的声音仍旧是存在的。

  就是忽然相隔的很遥远。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确切的形容自己这时的感受。

  那声音的确是远的,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指我这时听见的蝉声很小。甚至,与刚才我在行政楼范围之外听见的声音,大小上并没有任何不同。

  那声音好像是直接拓印在我的脑子里。

  李诗琴天生就对听觉这一类事情的概念很模糊,她从前就无法判断声音传出的方位与其变化。因此,她对方才出现的那一变化也近乎是茫然的。

  只是李诗琴这时早已经把自己的心脏悬空,她这时的状态就好比一根延长到极致的藤木质绳索。

  原本就不具备什么承受能力,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极小的变化出现在李诗琴身上,也能使她感到无比恐慌。

  李诗琴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变化,似乎也并不是全然无知的,只是她不确定,也不敢细想,以至于在刚踏入行政楼的这一瞬间,她就已然出现了一些精神崩溃的预兆。

  行政楼这时仍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到行政楼内,我感到自己脑海里传来的蝉鸣声已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强烈的对比之下,细微,是始终叫人无法忽视的钟表齿轮声。

  嘀嗒,嘀嗒。

  钟表上显示的时间仍然是十二点。

  嘀嗒,嗒,嗒嗒,嘀嗒,嗒。

  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与此时钟表细微的响动重合在一处。

  我始终警惕着四面的环境,小心而谨慎的,缓慢走到那个挂式钟表的面前。

  这个钟表主体使用了西方中世纪的艺术风格,钟身据说是黄铜的材质,其中央固定指针的承接处缀饰有一块漂亮的黑曜石。

  就我个人对于珠宝一类浅薄的见识来说,似乎很少见到有将黑曜石制成长椭圆形的情况出现。这时见到,我便不免多看了两眼。

  但是。

  这座钟表……原本就是这副模样的吗?

  我对此本能的感到有些恐惧。

  除此以外,我进入行政楼的范围内已有一段时间。这里除了我与李诗琴两人以外,似乎在没有其他具有生命体征的事物存在。

  我说不好这算不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而且,谢云缃现在在哪里?

  我之所以会来行政楼,是因为在醒来以后瞧见了他留给我的字条。按理来说,谢云缃这时应该也身处于行政楼的范围之内才对。

  但他现在在哪里?

  若不是他在字条里这样嘱咐过我,按理来说,像行政楼这样明显诡异的地方,我原本不会来。

  但是,话又说到原处,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谢云缃昨日似乎不止一次的告诫过我,说是行政楼诡异,其危险程度,绝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招架的。他嘱咐过我许多次,让我不要轻易跑来这里。

  既然如此,他今日为什么又留下这样的字条,将我引来这诡异的行政楼。

  嘀嗒,嘀嗒,嘀。

  钟表上的秒针上在一刻不停的走动着,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整。这样的钟表无法从表盘上判断时间的早晚。因此,在无法断定这钟表此时显示的时间是夜晚十二点,亦或是正午十二点的情况下,竟逐渐与外界流动的实际时间相互重合。

  我对此心里隐隐有几分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两方的时间重合,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已萌生了退意,正准备暗示李诗琴与我一同离开。可当我回过头去的时候,才愕然发现,李诗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离开了我身边,她走到那家至今仍在不停使用着的打印机面前,又莫名蹲下。

  我看着这时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心里竟无端生疑窦。

  说到底,我想,我捏紧自己手里的符箓,侧耳听着钟表的声音在周遭嘀嗒嘀嗒,我的面前是失魂落魄的李诗琴,身后是逐渐向我迫近的正午。

  分明是万分危急的时候,我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

  说到底,我在心里想,手里的符箓已被我无意之中捏的成形,但我对此毫无知觉,仍在心里反问自己。

  我明明没有看见谢云缃亲自将那纸条留给我。

  我明明在今日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谢云缃。

  我明明没有听他亲口交代过我这件事。

  明明是这样重要的事情。

  我这样想着,站在原地,木然顶着头顶的烈日,却感到遍体生寒,我在心底反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这么顺其自然的认为,这字条,真的是谢云缃本人给我留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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