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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卖你这点人情,就给你感动成这样?


三楼卧房里。

姰暖满身疲惫,没什么精力应付大帅夫人的盘问。

杜韵仪看出来,很快打岔。

“姑母,暖暖太累了,让她先吃些东西,歇息好,有什么话过后再聊也不迟,你看看她瘦的。”

大帅夫人看了看姰暖,这才没再多说。

荣妈很快带着九儿送了些饭菜进来。

姰暖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她胃口小,很快就搁下了碗筷,腹中已经有些撑。

大帅夫人见状,叫荣妈撤走碗碟。

“那你好好歇息,缓缓身子,晚点儿有事再谈。”

“嗯。”

姰暖起身送她,又看向已经在奶妈妈怀里打哈欠的儿子,满眼不舍。

“让阔阔陪我一起睡吧,我很想他,想再多陪陪他。”

大帅夫人看了看开始闹觉的孙子,通情达理点头答应了。

她和杜韵仪离开。

姰暖就坐在一旁沙发上,看奶妈妈喂奶。

她很困倦,但却看得认真,美丽面庞上柔爱满溢。

奶妈妈瞧见,笑着悄声问,“夫人揽少爷到床上去喂?可以一起睡。”

她看了看姰暖饱满的胸脯。

姰暖微怔,继而浅笑摇头。

“我服了药,以后不能再喂他。”

奶妈妈目露惋惜,没再说什么。

她见过很多爱惜儿子的母亲,但大户人家里,夫人太太们再是爱惜孩子,都掺杂着利益心。

她们爱孩子,也爱自己。

那些夫人太太,为了保持身材,或是为了守规矩,不会有人亲自喂养孩子。

只姰暖不一样,她从心坎儿里爱自己的儿子,不考虑旁的任何东西。

姰暖原本奶水很好,可惜了…

阔阔吃饱了就睡,很叫人省心。

奶妈妈将他抱到里屋大床上,便退了出去。

姰暖轻手轻脚洗漱过,散了头发,换了身睡裙,便守着儿子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沉,连个梦都没做。

直到被孩子吭吭唧唧的闹腾声吵醒,眼皮子尚未掀起,便伸手往身边去抱。

谁知抱了个空,哭声也渐远。

姰暖彻底惊醒,猛地坐起身,睁开眼寻找。

等一抬眼,瞧见立在床边,抱着孩子的男人,整个人还愣愣的。

江四爷一手抱着闹腾的儿子,一手轻柔拍他小屁股安抚,顺带不太熟练地摸了摸。

见床上的人突然支棱着坐起来,还一脸的懵懵然,不由失笑。

他开口,嗓音温醇低柔。

“躺下继续睡,爷给他送过去。”

他眉眼噙着笑意,看了看姰暖,抱着哭闹的小家伙儿离开了卧房。

屋内静下来,姰暖呆坐了两秒,一瞬紧绷的神绪渐渐放松下来,而后挪了挪身,重新倒头睡下。

等江四爷送来儿子,折回屋里,就瞧见床上玉人儿又睡得香甜。

她半个身子都压在孩子尿湿的那片,竟也不觉得不适。

一定是累得很了。

心口里似有什么柔软流淌,凤眸溢满柔和,他走过去,伸手轻轻将人往一侧抱了抱。

而后挤上床,搂着怀里柔软的身子,阖眼陪她入睡。

两人相拥着窝在大床一边,被尿湿的另一边床铺大片空着。

——

这一觉,直睡到天色深黑。

姰暖迷迷糊糊醒来时,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

她伸了伸懒腰,腹中刚感觉到饥饿,隐约听见外头有低低的谈话声。

外室里,姰恪正跟江四爷叙话。

“我现在,几乎云宁城里的权邸公馆,全认了个脸熟,可刀头堂的地儿,我真是第一次去。”

“那天在街上,十多个穿黑衣服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围住我的黄包车,吓到我一身冷汗,我以为自己被绑票…”

姰恪咽了咽口水,现在想起被一帮子凶神恶煞的人围住的画面,还有点儿胆颤。

江四爷之前跟刀头堂那边,因为炸药和矿洞的事,私底下算是结了点怨。

姰恪当时就以为,那帮人要挑软柿子捏。

趁江四爷不在云宁,就要拿他这个大舅子解气。

“还好是场误会。”

他喘了口气,“当头的人说,韩五爷请我去看病,我没法拒绝,只能跟着去。”

“我不老实,万一人家要剁了我腿呢?”

姰恪说得还挺激动,项冲都不禁被他这句话逗笑。

姰恪,“去了韩五爷的宅子,见到个戴眼镜穿西服的讲究青年,还有一个斯文儒雅的灰袍男人,说那个戴眼镜的是韩五爷,但不是他要见我,而是那个穿灰长褂的男人。”

“说话倒是还很礼貌,瞧着是个彬彬有礼的。”

“他说不看病,只请我帮他带句话,说要跟江五爷谈谈,这事暂时不想让江公馆的人知道,只好借口请我看病。”

“还说他无意冒犯,我穿梭在整个云宁城的权贵府邸间,该知道怎么讲话,怎么做事。”

“他叫我告诉江川,他在经纶书社等着,要是第二天江川没去,他就请韩五爷出面,亲自去见见江大帅了。”

姰恪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来灌了一大口。

“我心说这是江川惹到了人,跟我没关系,只是要我带句话,我一口答应了,生怕他们还生事,不肯放我走。”

“那两个人倒是好说话,还给我备了份赔礼,两根金条,这礼数重的我都不敢拿。”

“再后来,韩五爷还要留我吃顿便饭,说话带给江川,就当谢谢我。”

他说着看向江四爷,“我寻思他也是知道,这么请我过去,有些做得不周到,怕惊吓了我,惹出不必要的事,要紧还是看你的面子,所以才又是送礼又是请吃饭的,殷勤得不得了。”

“结果我推辞不下,饭还没吃,就有人进来禀话,说傅军长请见。”

江四爷原本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听他叨叨。

听到这儿,才眉梢微动,有了反应。

他幽静黑眸看向姰恪,眸中墨色微动。

“傅闻戬?”

姰恪啊了一声,解释道。

“傅军长不知道听谁说,我被韩五爷请去,他专程去救场,才把我从韩五爷的院子接了出来。”

说着长叹摇头,“这傅军长真是面冷心热的人,他待我是真没的说。我这就欠了他人情。”

江四爷冷冷瞥他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淡声开口。

“素不相识的,你跑去傅府多少趟,给他妹妹看病,他卖你这点人情,就给你感动成这样?”

姰恪不明所以,“我看诊,收钱的,又不给他妹子白看,可人家帮我,无私啊,我当然要记人情。”

“帮你什么?不就专程接了你一趟,给你省几个黄包车的钱,不接你,韩老五也不敢真把你怎么样,也老老实实安排车将你送回来。”

姰恪噎了噎,越发莫名其妙地打量他一眼,小心询问。

“怎么的?傅军长惹你了?”

不然为什么一说傅军长,就语气带刺?

立在一旁的项冲,垂眼看了看自家四爷,心知肚明,却缄口不言。

江四爷面色很冷,偏头交代他。

“你给他安排个副官,再配辆车,叫他以后出行不用再坐黄包车,省得没事就欠人人情。”

接他一趟而已,能烧他傅闻戬几个油钱的人情?

项冲,“是。”

姰恪,“……”

虽然被讽刺了两句有点不悦。

但有车,还有副官,他就是不好意思顶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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