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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舍不得朕?


  鸣荣受伤不能去接如阳,其实也不算是坏事,这两年来四海升平,边疆无战事,看似平和的朝堂实则暗流涌动,她没有幼稚到要水至清,但是党派之间的争斗,若是影响到国家政策地施行,那她定然不容。

  这一次,她就是要借着修运河之事,以鸣荣为首,将那些不识好歹的老顽固给打落下去。

  有些朝臣是父皇在位时的重臣,虽无二心,却也各自为派。如今时机成熟,不失为好机会。

  鸣荣当然知道皇帝地旨意,躺在床上泪眼汪汪地看着如栖,“陛下,那您可要保护好臣,相信臣的一片忠心啊。”

  动了别人的利益,定然会遭受到反击。温如栖自然知道鸣荣会遭到多少弹劾,但有她保驾护航,自然不会出事。只是如阳那边,她始终都得重新找一个人。她在脑子里将人一一过滤,始终找不到合适的。

  如阳是她这些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与她关系不错的妹妹,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黏她,长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当初出嫁时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虽然温如栖不知道对方哪能有那么多泪,但是她还是很珍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且,如阳当初被指婚给西单部落的二王子,过得并不快乐。更何况,西单这两年越来越不知好歹了。

  这次回京,不管如阳是不是想要真的探亲还是想要别的,西单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如阳回来。温如栖要一个人,武功高强足以保护如阳,并且能够不动声色地探查消息。而且要让她身边的人不怀疑,这个人首先要与如阳极为熟稔关系不错,不会引起如阳地猜忌,两个人好配合,可这第一点就已经排除了大部分人。

  仔仔细细地一想,除了有一个在京城的鸣荣,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她这边想着事情,没注意到别的,“陛下,到了。”低沉轻柔的嗓音落下来。

  如栖回过神,略微偏头,只看见对方完美的下颌线和殷红的唇,雪白的肌肤一时间有些白得发光,她不用看,就能够想象到那人垂眸浓长的睫毛覆下来的样子,细碎的光影从睫上散泄,脆弱如蝶。

  她侧过头瞥了眼环住自己的那只手,抓住他下了车。

  冷风吹过来,她瞧着身边的艳丽男子,一下子想起来,如阳和他的关系似乎也不错,她沉吟片刻,内心做好了决定。

  回到明德宫,温如栖便将心中所想告知了自己的夫君。

  “接如阳?”商云止愣了愣,“明日就启程?”

  “嗯。”温如栖神色淡淡,修长的手指拿过一边的茶壶为对面之人再斟上,“鸣大人不能去了,你是最好的人选。”

  她掀起眼皮,不容拒绝地光落下来,温润的侧颜一时间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前朝你不用管,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你化装成成普通地侍卫。西单这两年不安分,该敲打敲打了。”

  “臣遵旨。”

  “朕接到情报,西单王这些日子身子抱恙。”她盯着商云止,“你明白朕的意思?”

  “臣明白!”西单王身子有恙,那他底下的儿子和臣民,不仅到处乱咬,恐怕还别有异心,他此次去,也是要亲自探查西单的情况。

  他们之间是夫妻,也是君臣,作为君臣的时间比夫妻更长,默契更大,他没有多问,却已经明白帝王的意思。

  温如栖很满意商云止的敏锐与聪明,很多话不用她说,对方便能够明了,省了很多事情。她想起勤政殿事务还未处理完,正要去处理国事,袖子被人轻轻抓住。

  “陛下今晚,不留下来吗?”

  温如栖起身挡了大半的光,他明丽张扬的脸一半隐没在暗色中,唯有一双漂亮如琉璃的眼睛却不减光彩。

  她在马车上就猜得不错,自己的皇夫长睫覆下来时,有种脆弱到让人想破坏的惊心美感,就连那殷红的唇瓣,都总想让人咬破,看他彻底绽放时会如何美艳。

  温如栖心陡然一跳,她想不通自己为何对这个人有着不同寻常地施虐欲,可她知道这十分不正常。

  如栖正要说话,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清冽的气息靠近,嗓音温和:“臣明日要离开了。”

  冷香扑过来,也不知道他熏的什么香,脱了衣服身上都是这股味道。

  商云止放肆地伸手抱住面前的人,“臣舍不得陛下。”他低声道,表情闪过一丝苦涩。

  这个人说让他走就让他走,但也没有任何的留恋,待他,与别的臣子别无二致。

  他们是君臣,她好像,也只记住了君臣二字。

  温如栖推开人,“不要耽误正事。”

  商云止直直地看过来,那个人神色无波,字句清晰地吩咐:“有任何异动,随时禀报。”

  “臣领命。”

  温如栖顿了顿,走出明德宫的内室,在珠帘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

  推开殿门,外边的风与光争相恐后地涌过来,那个人的目光仿佛就一直黏在身上,然后又禁锢了她的心尖。

  莲心上前要为如栖披斗篷,被她抬手拒绝,“勤政殿未批的奏折拿到这边吧。”

  莲心疑惑了片刻,转而领命下去。

  温如栖再次踏入殿内,厚厚的地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个人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盯着手边早已经冷掉的茶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暗红的袖袍凝滞在雪白的手腕处,衬得其肌肤越发如玉如琢。

  她自然也想起那双手被黑色的腰带束缚住呈现出强烈对比的色彩,因为难受又绻缩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冲破肌肤似的。

  那人抬起头,一见她去而复返,惊讶地要站起来,被她单手按住肩膀。

  “陛下……”

  “舍不得朕?”她清清冷冷地问。

  商云止仰起头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这一去,不是几天,不是十几天,有可能是一个月甚至是更长。

  自他们成婚以来,他离开最久的时间,也只有二十七天,但已经令他难受入骨。

  温如栖笑了笑,笑容不似平日面对大臣的温雅,也不是疏离冷淡,更不是刻薄尖酸,粉色的唇上扬,连带着整张脸都熠熠生辉,只是眉目间却聚了丝邪肆,以至于生动的笑带着不易察觉的坏和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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