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逗小狗一般啧了两声，否定他的自我怀疑：“只要将你杀死，你体内寄宿的诅咒也会彻底死亡……这还不够天才嘛！”

  “因为这个，那些从来没有办法处理两面宿傩的高层们，会乖乖给我们打工的。”

  “当然，有一些保守的老头子一定还是会忍不住对你出手，所以你还是要学习咒术。”

  虎杖丧丧地爬起来，接受了自己与世界为敌的设定：“那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眼罩，终于是具体说起对虎杖的安排：“你会被我安排进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院校一年级，学习咒术，增强自身力量的同时，让那些高层看到你存在的价值。”

  “你也要配合别的咒术师，收集宿傩的手指，还要尽量拖延时间，等神宿君想出将宿傩灵魂转移出来的办法。”

  虎杖再次疑惑：“拖延时间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不帮忙找手指啊？而且我真的能帮上什么忙嘛……”

  五条悟高昂的语气慢慢平静下来，像是柔和的诱哄：“你能的。而且，你这不是为了帮咒术界哦。

  “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在帮助神宿君，让他到时候可以把一个更完整的宿傩接回家哦。”

  “这样会省掉神宿君很多功夫的。”

  虎杖看了神宿前辈一眼，发现神宿也一直在看着他。

  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烂纯真的笑容。

  神宿悄悄撇过头去，平淡开口：“不用这么想，我只是一个千年前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不值得你们这么做。”

  粉发少年皱着眉头认真开口：“不对。”

  “虽然我不觉得杀人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些人的死亡，是正确的，是应该的。”

  “如果有一天，我的同伴也遭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我估计也会毫不犹豫……”

  “而且……”

  虎杖眼睛亮亮地盯着那个俊美如俦的青年，语气超级坚定。

  “就我现在的观感，我真的觉得，神宿前辈你超好的！”

  “做饭好吃，会哄人，看上去冰冷不可靠近其实很温柔，还能把宿傩那么凶的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只听你的话！哪里像坏人了！”

  忽然被cue到的宿傩：！谁服服帖帖了！臭小鬼瞎说什么呢？！

  神宿垂着眸子，轻声说道：“哪怕我是故意引导你吃下特级咒物，你也还这么觉得吗？”

  “那时候的那个诅咒我可以轻松解决，我却让你一个人去……”

  虎杖挠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那我就生三秒钟的气叭！”

  “毕竟你只是太想见他了不是嘛……”

  “反正也没有伤害到我啦，我不在乎的。”

  一句话，沉默了神宿，也沉默了在他体内的宿傩。

  神宿忽而转过头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有着自己不太明朗的倒影。

  他看见自己……似乎是在笑，很浅很浅，却很真实。

  “我明白了……在你成长起来前，我会一直保护好你。”

  虎杖笑出声，正想应下，内心世界的宿傩低哑制止他：“你敢让他一直保护你，我就先砍了你！”

  他浑身一颤，口头上连忙拒绝了：“算了算了，五条老师和惠可以保护好我的，神宿前辈你不是要想办法移出宿傩的灵魂嘛！还是不麻烦你了。”

  也算不得什么麻烦……

  神宿没再说话，五条悟这个活跃气氛的大高手飞快就位：“哎～！神宿君做的饭很好吃吗？真的好想尝尝哎。”

  他还用巧劲拍了伏黑惠背后一掌。

  惠差点没被打得叫出声来，却只能扯着僵硬的笑容配合他的无良老师。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尝尝神宿前辈的手艺。”

  躺在榻上的宿傩闻言，噌地坐起身来，沉沉地警告虎杖：“通通拒绝掉！”

  虎杖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了一句让宿傩想动手打人的话：“都行都行，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聚餐去！”

  神宿平淡地应声：“可以。”

  当晚，虎杖在睡着之后被宿傩拖进生得领域里暴揍了一顿，以至于后来几天总感觉自己的脸左肿一块右肿一块的。

  身体上当然看不出大碍，因为是灵魂被打肿了。

  后话暂且不提，四人到火葬场后，医护人员就火速撤退了。

  几个小时的等待，尸体火化完全，惠留在外面没有进去，五条悟和神宿跟着虎杖进了取灰间。

  虎杖一个人用筷子慢慢夹起剩下的碎骨，放入骨灰瓮里。

  另外两人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安静地当着背景墙。

  阳光从细小的窗口洒进来，看上去像是指引迷失灵魂去往天国的圣芒。

  虎杖最后放下筷子，给骨灰瓮合上盖子，看着那剩下的一点残灰，无声地保证：“爷爷，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比他大的长辈：“宿傩的手指，你们现在还有吗？”

  神宿摇了摇头，五条悟倒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赤褐色黑指甲的手指递给了他。

  虎杖接过，仔细看了一眼，有些失笑地吐槽：“这么一看，还真的恶……”

  他突兀地顿住话头，小心地瞟了神宿前辈一眼，改了口：“还真的恶……额外别致啊，哈哈哈……”

  五条悟憋笑，催促他快吃下去。

  虎杖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一口闷。

  一阵划拉嗓子的难受感后，虎杖就感觉自己失重般坠落下去，再睁眼，自己已经到了宿傩的血色世界里。

  也不算全是血色吧……还多了一个很好看的古式小房间。

  虎杖蹦跶着跑过去一看……房门紧闭，甚至上了一把锁。

  虎杖：……你就这样吧你就！我能偷能抢嘛？！至于这么防我？！

  而现实世界里，五条悟看着虎杖身上逐渐浮现出来的黑色纹路，和那邪恶霸道的磅礴咒力，还是有些紧绷起神经的。

  毕竟这里是市区，他虽然确定神宿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宿傩，但他向来不是全身心依靠别人的那种人。

  他暗暗准备着自己的术式，防止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幸好，宿傩占据虎杖身体后，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深深地看了神宿一眼，沉磁惑人地吐出一句命令式口吻的话语：“晚上来找我。”

  在神宿点头后，宿傩就飞快回到自己生得领域，把虎杖丢出来了。

  虎杖撬了半天的锁没撬开，被赶回来的宿傩duang～了一下脑壳，眼前一花，就看到了两张不相似，却如出一辙俊美的脸。

  他揉了揉脑袋，暗暗吐槽：打得真是痛啊！

  面上元气满满：“哟西！我们出发吧！”

  五条悟笑着摁开卷帘门，惠的身影就站在门外。

  惠看着几个对交通工具毫不关心的大人and少年：“我们的票是今天早上的，已经过点了，只能换票。”

  一片乌鸦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五条悟“哈～”了一声：“真的假的？”

  惠额角爆出青筋：“当然是真的！”

  “那就只能明早的咯，今天就到这吧，明早在火车站集合。”

  五条悟耸耸肩，无所谓地拉过惠，晃晃悠悠地走了。

  神宿也跟着虎杖，回到虎杖家里。

  虎杖翻翻找找半天，整理了不够半个行李箱的行李，还抽空问了一句：“神宿前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吗？”

  神宿眨了眨眼睛，缓缓说出一个字眼：“钱。”

  虎杖：“……好，我明白了。”

  随后神宿包了两人（？）一天的饭，倒是让宿傩吃得十分愉悦。

  虎杖就难说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每次都只能闻个味，自己却尝不到，肚子就已经被塞满噜。

  哎……看这两个老人家那么高兴的亚子，他还是忍一忍吧～！

  可惜，这个舍己为人想法在他入睡后，被宿傩拎进生得领域里狠揍时破碎成泡沫了。

  他暗暗决定，下一次他要先吃了自己那份再把宿傩换出来，哼！

  至于出了一股郁气，神清气爽的宿傩……他正抱着非常听话进来找他的神宿，躺在床榻上，睡着千年以来第一次安稳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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