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姨夫是驻外大使，而小姨则是外交参赞，因为常年在国外，没怎么受到运动波及。

  她大舅商槿华就比较惨，因为留法归来，再加上外公外婆的影响，导致全家被下放农场。

  陆淮川安慰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程宝姝点头，“我知道，外公外婆平反就是信号，大舅一家很快就会回来的。”

  沪市这边，袁怀仁他爸一脸落寞的回家。

  孙菲好奇，“你这是怎么了，年前不是还高兴的不行，和我说你有可能要往上挪一挪，今天怎么是这个表情。”

  袁怀仁他爸抹脸叹气，“没机会了，上面调了一个人过来接任，人家背景比我强。”

  这种事谁也没办法，知道自己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孙菲也就不说了，坐在沙发上默默打毛衣。

  袁怀仁他爸突然问了一句，“儿子是不是有个同学叫程宝姝？”

  听到这个名字，孙菲气就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好，“你问她干什么呀。”

  袁怀仁他爸语气中带着羡慕，“她外公商万年的调职文件下来了，上面打算调他去中央，你也知道商家老爷子以前是市长，去了中央再往上走，那可是通天啊，只要人家说一句，什么解决不了啊，调我去做领导大秘也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孙菲愣住，整个人都在颤抖，嘴里嘟嘟囔囔，“不可能，怎么可能，凭什么，她凭什么啊……”

  袁怀仁他爸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没留意到孙菲的不对劲，拉着她问：“你说能不能让儿子去联络一下感情，说不定有机会……”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会让你卖儿子的！”孙菲突然起身，扯着嗓子大吼，给袁怀仁他爸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啊，我就是……”

  孙菲眼睛都红了，“闭嘴！不许再说，我不要听，儿子一定能找到比她更好的，一定能，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你发什么疯，我升不了都没你这么激动，不想和你说话。”袁怀仁他爸直接起身进屋。

  客厅只剩孙菲一个人，她把茶几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趴上去呜呜的哭，她知道不应该发疯，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必须承认她后悔了，前所未有的后悔，是她亲手断了自家的通天路。

  程宝姝和陆淮川终于回到知青点

  夏真真有大半个月没见着程宝姝了，一看到她就迫不及待张开双臂朝她跑过去。

  程宝姝也一样，两人就像琼瑶剧里久别重逢的青年男女似的，大喊着对方的名字奔跑着冲向对方，拥抱在一起转圈圈，还在那说肉麻话。

  “宝姝，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都想死你了。”

  “我想你想的天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我比你想我更加想你。”

  陆淮川听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又不知道怎么打断她们，还是沈宁安有事把夏真真叫走，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陆淮川撇嘴，莫名其妙的幼稚起来，“哼，对别人就那么热情，对我就一般般，我跑去沪市找你，你都没对我这么热情，在你心里是夏真真重要还是我重要，你是爱我多还是爱她多！”

  程宝姝被他问的一愣，这什么问题，她才不要回答，小孩子才做选择，她是成年人，她全都要！

  拉着陆淮川回自己屋，关上门，捧着他的脸不停啾啾啾，“哎呀，在沪市那么多人盯着，我想对你热情也不行啊，但你绝对不能怀疑我的真心，我对你的真心比珍珠还真，你用不着和真真比，你是最棒的。”

  陆淮川被她哄的脸烫烫的，嘴角翘的压都压不下去，高兴的找不着北，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有一天程宝姝上山摘野生菌回来晚了，看到罗素琴偷偷摸摸的进山，她本来抱着吃瓜的心态跟在后面，渐渐的她发现不对。

  她看着罗素琴从背篓里拿出一本没有装订的资料递给对方，对方接过翻看几页，点头“嗨”了一声。

  这口音，是不是不太对劲？

  因为有罗素琴在前面挡着，她没看到对方的样子。

  两人都很谨慎，东西交接完就离开了，一点没多做停留。

  程宝姝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罗素琴。

  进了山的罗素琴和平时很不一样，无论是走路力度还是小心谨慎的样子都不像一个普通的乡下村妇，反而像经过专业反跟踪训练。

  跟着罗素琴进了一片林子，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程宝姝怕被发现，赶紧蹲在一棵树后，等她再起身的时候，罗素琴已经没了踪影。

  怎么会这么快？

  程宝姝靠在树上思索，她猜测罗素琴就在附近，这附近肯定有她没发现的隐蔽地点，可如果现在冲出去找，可能会打草惊蛇，让罗素琴提高警惕。

  她决定原地等待，看罗素琴会不会回来，她在周围找了一棵茂密的大树，上树隐藏好自己。

  不到半个小时，罗素琴果然又出现了，她果然没猜错。

  这回罗素琴的方向是山下，程宝姝没再跟着她，反而在树上隐藏好，等她离开。

  为了更加谨慎，程宝姝在树上多等了一会儿，罗素琴果然再次返回，她来到一棵树后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才彻底放心离开。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罗素琴不会再回来，程宝姝下树来到罗素琴刚刚检查的地方，看到有3块石头叠在一起放在路中央，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如果有人通过，石头一定会被踢散。

  罗素琴只要看到石头散了，就知道有人来过，这说明这条路前面一定有点东西。

  她跨过石头往前走，前面是一条断头路，乱糟糟一片，不像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但她亲眼看到罗素琴往这边来，不可能只是来玩的吧。

  到底在哪？

  倒退着观察，她突然踩到一根棍子差点滑倒，还是扶住了旁边的树才没跌到坡下。

  等一下，棍子，土坡。

  程宝姝捡起棍子，撑着往坡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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