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打他们的脸，让他们说我。”程国安接过通知书，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急不可待的冲了出去。

  程国安在家属院里，见到人就说，也不管别人问没问他。

  “老程啊，吃了没？”

  “你咋知道我家宝姝考上了京市大学？”

  “不是，我问你吃了没？”

  “啥，你要看录取通知书，也就是你，别人我才不让他看。”

  “……”对方被逼着看了录取通知书，他也没问啊。

  “老李，你说什么？大学，对，京市大学，宝姝考上了，哈哈哈，我也没做什么。”

  老李：“……”他也没说话啊。

  就这样，整个家属院，只要程国安碰到了，全都“被迫”知道了程宝姝考上了京市大学。

  最后说无可说，就连门口的大黄都没放过。

  “汪汪汪……”

  “大黄，你都知道宝姝考上京市大学了？旺财知道吗？你带它过来，让我告诉它。”

  当然袁怀仁的姑姑家也没放过，当天晚上袁怀仁的姑姑就去了哥哥家，“大嫂，你还记得程宝姝吗，就是怀仁一直暗恋那个姑娘，程厂长家的小女儿，人家考上京市大学了，我都看到录取通知书了。”

  “你说人家这姑娘怎么养的，怎么这么厉害，去了乡下也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孙菲木着脸，“显摆什么呀，不就一大学吗，用得着吗。”

  袁怀仁姑姑提高音量，“用不着你大中午还拉着袁怀仁不让人家走，逼着人家给你看通知书！”

  孙菲气的摔了杯子，指着袁怀仁姑姑：“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来挑衅我？”

  袁怀仁姑姑也跟着起身，冷着脸不退让，“也不知道是谁先不要脸，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想过我吗？程国安钢铁厂领导，我和他可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你搞的这么难看，有没有想过他会给我和我家老卢穿小鞋！”

  “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全都来怪我！滚，你给我滚！”袁怀仁姑姑的话就像一根针，扎爆了孙菲憋了一下午的气。

  孙菲发疯，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靠在沙发上喘气。

  都怪程宝姝，她外公外婆为什么要平反，她为什么要考上京市大学！

  如果她还是那个全家下放，不得不去乡下的村姑，自己不会像现在这么憋屈，为什么她要这么幸运！

  所有她引以为傲的东西程宝姝都要破坏，为什么！

  其他人被孙菲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年前，家里又传来好消息，外婆在羊城的厂房和大宅，所有外婆能拿出地契的全部返还。

  外公的资产早已献给国家，只剩下两栋洋房还了回来，其中一栋是曾经的商公馆。

  一家人特意去看了，因为之前被政府征用做办公室，房子的损毁并不严重，只不过曾经2000多平的花园为了实用做了硬化，如果要还原需要费点劲。

  外公走进曾经的商家老宅，曾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商公馆如今已物是人非，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虽然外公以后待在京市的时间会比较长，他还是决定把这里修整好，带着外婆搬进来。

  另外一栋洋房在静安路上，属于私宅，比这栋小一点，建筑面积只有800多平，英式花园住宅，砖木结构，地上3层，700多平沿街花园。

  外公将这一栋洋房的地契给了程宝姝，“这栋房子就作为庆贺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外公，我不能要。”程宝姝连忙摆手。

  “给你就收着，这是你外公的心意。”外婆拉住她，“你大舅跟我们说了，要不是你，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回来，只不过一栋房子，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拿，以后好东西还多着呢。”

  程宝姝不好意思瞅了瞅她妈。

  商槿慧点点头，“外公给你，你就收着。”

  程宝姝收下地契，年后过户。

  她才18岁，这就当了业主了？

  这地段，这面积，她的嘴角很难压的下去。

  商槿慧笑她，“不过是一栋房子，看你那财迷样。”

  中午，全家人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程国安先开口，“为了发展，上面准备成立沪市宝山钢铁总厂，年前已经成立宝钢工程指挥部，我已经收到通知，上面要调我过去主持工作，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会很忙。”

  外公点头，“上面调你过去是看中你，你要好好干。”

  商槿慧有点纠结，“我也收到调令，让我去教育局，我……”

  外婆一针见血，“你不想去，对吧。”

  商槿慧点头，“爸，你不是说国家想发展经济吗，我想去羊城看看。”

  商万年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点点头，“去吧，你还年轻，去做你想做的事，别被条条框框绑住。”

  外婆也点头支持，“正好，你去帮我看看那些返还的厂房和宅子，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和当初一样。”

  全家属外公最忙，才过了初三，他就回了京市。

  今年是恢复招生的第一年，学校有很多事要忙，外婆紧跟着回了学校。

  接着就是爸爸收拾好行李去了宝钢，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商槿慧帮程宝姝收拾好行李，送她上了火车，第二天她就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车。

  到了京市，才下火车，他就看到人群里的陆淮川，身高腿长，穿着呢子风衣，鹤立鸡群的帅。

  陆淮川也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程宝姝，三两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用胳膊护着她出站。

  正是开学季，出了站不少人迎上来，询问她们坐不坐车，住不住宾馆。

  两人一边摆手，一边往外走。

  来到马路对面一辆军用吉普旁边，陆淮川拉开后面车门，把程宝姝的行李放进去。

  程宝姝惊讶，“你哪来的车？你行呀，才回来多久，车都配上了？”

  陆淮川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是给爷爷配的车，我借来开开。”

  程宝姝立马明白，捧着脸夸他：“陆淮川，你好厉害，连车都会开，这车真棒，太有面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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