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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心魔初现


青云寺

  魏嘉寻今天破例买了些牛肉冷片给小白鼠加餐,住持看见也没说什么,白鼠娘娘又不是佛门中人,佛祖也会理解的。

  小白鼠依旧只有晚上才会偷偷摸摸起来吃东西,只要周围有一丝丝声音就会立刻躲起来,即使魏嘉寻怎么费劲口舌,小白鼠就是不愿意出现和他说上一句话。

  没有手机的魏嘉寻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自己出门时没有跟任何人说,反正大家都忙着也没人真的注意到他。

  今天是个大阴天,头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魏嘉寻有些惆怅,愁眉不展盯着小白鼠。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魏嘉寻只好起身准备离开,这几天还好没有让小白鼠饿肚子。

  “魏大哥?”姜皓天疑惑地看着魏嘉寻的身影,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

  “皓天?你怎么会来这里?”魏嘉寻不解地问道。

  “我找了小白鼠会去的地方,我猜…如果她要躲起来的话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我想来碰碰运气。”姜皓天尴尬地笑着说道,脸上疲态尽显,感觉短短几天苍老了好多。

  “嘘……”

  魏嘉寻比着噤声的模样拉着姜皓天走到一边去,姜皓天不明白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没告诉别人你来了这里吧?”魏嘉寻担忧地问道。

  “没有。”姜皓天肯定地摇摇头。

  “小白在这里没错,可她一直不出现,就连吃东西也躲着我,我还没敢告诉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魏嘉寻指了指门缝,姜皓天从门缝看过去,小白鼠果然在吃东西。

  “他们肯定还在满世界找小白鼠啊,既然找到了她,就告诉沈大哥他们吧,现在整个冥府芃山都乱作一团,大家每天都很累的。”姜皓天心疼地说道。

  “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在哄好小白以前不能让别人知道,万一起反作用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魏嘉寻小声地说道。

  对于姜皓天来说,只要知道小白鼠还健康快乐就足够了,冥府的事自然有人会管,就算没有小白鼠还有心魔,没有心魔还有聂予,总之轮不到他操心。

  “好了皓天,也晚了,先去休息吧。禅房在后面。”魏嘉寻心疼地拍了拍姜皓天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走了回去。

  魏嘉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这个禅房刚好够住两个人,他们只好先休息,等醒了再说。

  清晨,今日的晨钟响的有些早,姜皓天被吵醒了,魏嘉寻已经出门去了。

  姜皓天换好衣服往外走,阳光有些刺眼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熏陶,整个人有些难得的轻松,懒洋洋的。

  “诶,皓天,我去买菜了,你自己到处转转吧,我跟住持说过了。”魏嘉寻笑着说道。

  “买菜?去哪里买?我跟你一起吧。”姜皓天笑着说。

  “去山下的村子里,今天给小白煮条鱼吧。”魏嘉寻说道。

  “嗯,我跟你一起去吧。”

  环山公路上,魏嘉寻开着车,姜皓天坐在副驾驶上,山路盘旋蜿蜒魏嘉寻这几天以来已经很熟练了。

  “皓天,你还好吗?”魏嘉寻试探地问道。

  “还好啊,怎么这么问啊?”姜皓天反问道。

  “小白这样你肯定也很不舒服吧。”

  “我只是很担心,没别的意思。”

  姜皓天有些窘迫,他确实还很爱她,可越是抑制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有时候睡梦中都全是芮白茗的身影。

  “我明白,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魏嘉寻说道。

  “谢谢你啊魏大哥。”姜皓天笑着说。

  魏嘉寻沉默着思考了很久,有些事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到哪里结束,或许心结不解开,心魔就会一直存在,这样的问题就会反反复复,永远都解决不了。

  “皓天,我想了很久,有些事虽然不是我的立场该跟你说的事情,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魏嘉寻艰难地开了口,表情有些凝重。

  “什么事啊魏大哥?”姜皓天疑惑地问道。

  “你上一世,和小白有个孩子,这次那些幕后的连体服怪人是为了找他才对我们发动的攻击。”魏嘉寻平静地说道。

  无比震惊的姜皓天许久没有出声,魏嘉寻也没有说话,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无法想象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受。

  “之所以之前没有告诉你,沈大哥有自己的考虑……”魏嘉寻细心地解释道。

  “我明白。”姜皓天点点头。

  “这个孩子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估计你也不可能知道吧。”魏嘉寻无奈地说道。

  “嗯,我从来都不知道。”姜皓天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他才意识到,傅思缇去世前说过的关于姜皓天的劫是这个。

  魏嘉寻很快岔开了话题,姜皓天也就没有再去提,两个人匆匆买了菜就回了青云寺,生怕小白鼠太饿。

  天色渐渐暗下来,今天魏嘉寻没去大殿,他让姜皓天去。

  姜皓天拿着餐盒有些犹豫,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白鼠,在门口踌躇不决,左右摇摆。

  “去吧皓天,有什么话想说就跟小白说吧。”魏嘉寻走到了他身后轻轻一推,姜皓天一个踉跄就摔进了大殿中。

  还好,餐盒没有被扔掉。

  姜皓天立马转身想要逃出去,可惜魏嘉寻已经把门关上了。

  “有话要说就趁着今天说吧,说清楚才不会遗憾的。”

  魏嘉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姜皓天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到雕像面前。

  “小白鼠,你还好吗?”姜皓天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乖巧地坐在了雕像面前,痴痴地望着它。

  “我很想你。”姜皓天自嘲一般说道。

  雕像并没有半点反应,姜皓天终于还是抬起手抚摸了一下雕像的小脑袋。

  “魏大哥说,我们前世有一个孩子,那个人才是他们的目标。”姜皓天说道。

  小白鼠很震惊,魏嘉寻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姜皓天,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姜皓天水汪汪的眼睛,他眼里的爱和深情不比司乔少,他眼中的小白鼠更加可爱天真。

  “小白鼠,我不知道我们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几天我真的很着急,我看到家里那个心魔,她处处和你一样事事考虑周全,可她不是你,在这一点上,我和司乔大哥是一样的。”姜皓天娓娓道来,小白鼠有些被打动了。

  “那次在实验室我们遇到,我们并肩作战,那是我第一次和一只妖怪一起合作。”

  “再之后我发现我能吃你做的饭,尽管可能不太好吃,可是每一次我都会把它吃完,我怕你不开心。”

  “后来,你成了司乔大哥的女朋友,我很明白我不能再喜欢你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常常会想起你,想起我们之间的相处,那些回忆总是美好的。”

  “我们好像能回忆的事情也不太多吧……”姜皓天自嘲着,苦笑挂在他的脸上,小白鼠有些心酸,想要伸手去摸摸他。

  “你跟我说过很多我们前世的事情,虽然那也是我们,但毕竟不是你我,我有时候真的很贪心,我想要知道更多我们的曾经,又怕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无忧告诉我,我还是很爱你,我不否认。”

  “我跟司乔大哥说过,我也保证过,我不会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什么影响,我爱你只是我的事…”

  “小白鼠,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师父告诉过我父母,我今生注定有一个劫,如果渡过了我可以成仙,如果渡不过,可能会走火入魔功力全失,甚至直接灰飞烟灭再也不入轮回。”

  姜皓天突然停住了,从来不哭的他默默流下了泪水,有几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味道又咸又苦。

  这是芮白茗做的小苦瓜的味道。

  她怕苦,所以向来会放很多盐,妄图用盐来遮掩它的味道。

  “皓天……”小白鼠从雕像里走了出来,缓缓爬上了他的肩膀,小爪子轻柔地试图帮他擦眼泪,姜皓天却一把抓起她抱在怀里。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涌上心头,姜皓天从来没有那么想要占有小白鼠,可他还是克制住了,无论前世他们是什么关系,今生的他们已经没有缘分了。

  “皓天,你别哭了。”小白鼠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姜皓天俊美的脸庞上全是眼泪沾染,自古美人落泪惹人怜,小白鼠现在才知道美男落泪更加惹人怜。

  “你先吃饭吧,饿了吧?”姜皓天擦擦眼泪又把小白鼠放在餐盒面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面对她,生怕她担心。

  “嗯,你吃不吃?心魔做的饭你也能吃对不对?”小白鼠抓着西葫芦放在姜皓天眼前,他微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大家都很担心你,司乔大哥也还没有好转。”姜皓天眉眼微皱,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来说这些儿女情长了。

  “心魔没有照顾司乔嘛?”小白鼠担忧地问了一句。

  “当然有啊,不过司乔大哥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天叶老前辈还在帮他解毒。”姜皓天解释道。

  虽然知道芮白茗很爱司乔,可是看到她那么关心他的时候姜皓天的心还是咯噔一下。

  “小白鼠,你先跟我们回去吧,外面乱糟糟的,如果这个时候连体服怪人又进犯怎么办呢?大家需要你的。”姜皓天顺势说道。

  “不行!有心魔在!她可以的。”小白鼠拒绝了,转头两口吃完饭就又打算躲到雕像里,姜皓天一个眼疾手快就把她抓了回来放在手心强行制止。

  “我不回去!”小白鼠用力地挣扎着。

  “我不带你回去。”姜皓天温柔地安抚着小白鼠,小白鼠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皓天!有心魔在,她可以做到这些事情的,还能做很多我不能做的事情,她比我厉害,比我适合跟你们待在一起,你和嘉寻回去吧,我在这里也很好,我每天还是会去偷些斋饭吃的,不用管我!真的!”小白鼠真诚地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皓天。

  “小白鼠,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姜皓天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什么忙?”

  “我要你帮我,把自己找回来。”

  小白鼠疑惑地歪着头看向姜皓天,姜皓天用力点点头,一人一鼠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皓天,我就是我,我不用找任何人!”小白鼠吼道。

  “好,如果你坚持要这样,那我带你走,我们去浪迹天涯,离开这里离开他们,去一些我们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除除妖赚点钱,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姜皓天大胆的想法连自己都被吓到了,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难堪,可他死死地盯着小白鼠的眼睛,根本不让她躲避。

  “你认真的吗?”小白鼠问道。

  “是,我认真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好。我跟你走!”

  姜皓天笑中带泪,抱着小白鼠消失在黑夜中,尽管知道小白鼠有一些赌气的成分,不过只要她愿意跟他待在一起,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魏嘉寻在门口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姜皓天出来,靠在大门口沉沉睡去,第二天大殿门开时魏嘉寻才发现姜皓天和小白鼠都不见了。

  青云寺上上下下开始寻找一人一鼠,可惜一整天都没有任何下落。

  “不可能吧……”魏嘉寻有些懊恼,他们怎么可能会离家出走呢?姜皓天怎么会带着小白鼠就这么消失了?

  难道…他们私奔了?

  魏嘉寻赶紧找了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沈笙的号码把事情的全貌和盘托出,沈笙越听越奇怪,最后还是决定先把魏嘉寻接回来再说。

  青云寺的住持送别了魏嘉寻,他一直都知道这就是七百年前的住持静易大师的转世,眉眼气质和画中一模一样。

  青云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住持站在山门外向外眺望,欣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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