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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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苏立问朱林,好孩子朱林告诉妈妈,你爸爸弄坏你的裤子拉锁后做什么了?
朱林说,拉锁不是爸爸弄坏的,是我小便的时候……
朱林如实讲起了昨天事情的发生经过。
当苏立听到朱迪非一直把朱林背回家时,她悔恨得无地自容。
苏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立想,自己对待朱迪非的态度,实在是太不自以为是太不应该了。
第二天早饭后苏立把朱林送去幼儿园,回到家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心重重地沉下去。
朱迪非的手机已经拨打了二十遍,传来的总是不急不躁的回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苏立又把朱迪非单位的电话拨打了十遍,每次,朱迪非的同事都说一天没见到朱迪非。
中午十二点了,朱迪非依然杳无音信。
苏立心中的万丈高楼轰然倒塌了,她开始不停地给朱迪非发短信――
朱迪非,请速回家,万分挂念!
朱迪非我向你道歉,朱林跟我讲了真实情况,我不该瞎猜想,请你原谅……
可惜,依然得不到朱迪非的半点音信。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燃烧成一片玫瑰粉,苏立站到幼儿园大门前再次拨通了朱迪非的手机。
谢天谢地!电话通了。
你好,一个耳熟的女人的声音,冷水般浇灭了苏立心头喜悦的火焰。
苏立说,我找朱迪非。
对方没有回答,却把电话挂断了。
苏立失魂落魄地一遍一遍拨打着朱迪非的手机,却再也没人接通。
苏立全然不顾他人好奇的目光,继续拨打着电话,直到朱林跑到面前高声喊妈妈,才把她喊醒。
朱迪非彻夜未归。
天亮的时候,朱迪非披着晨光推开了家门,头发零乱不堪,看上去憔悴透了。
苏立心平气和地说,朱迪非,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朱林把事情都跟我讲了,请原谅好吗?昨晚你在哪里过了一夜?
在阿美那里,朱迪非眼睛看着别处。
你整个晚上在阿美那里?
是的。
苏立住院前一天邂逅过阿美,阿美依然见效绰约,那天她得意洋洋地拉住苏立的手,说,苏立,你看到了吗?我的胸现在更美了,好妹妹,回国前我做过丰乳术,真是神奇,我的腰围缩小了三寸,胸围却丰满了三寸,我现在用的胸罩是D罩,我还做过更高级的手术,感觉棒透了,那个老头子一命呜呼了,我的美梦成真了,我用获得的大笔遗产创建了东洋之香夜总会,欢迎你随时大驾光临。
苏立轻蔑地看着朱迪非问,跟阿美在一起感觉如何呀?
感觉超棒,棒极了!阿美承诺了,只要我同意,她会死心塌地为我生孩子,生个属于我的亲骨肉。
朱迪非双臂环抱在胸前,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他看也不看苏立,只是盯着白墙壁。
朱迪非接着冷冷地说下去,苏立你听着,现在咱们该兑现诺言了,今天去办理离婚手续。
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朱迪非一个男人。
你还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咱们共同协商。
没有,一切按照我入院前说好的办理。
看看表,苏立喊醒了朱林,收拾利索之后,两个人一起送朱林到幼儿园,之后直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苏立沉重的心竟然想象不到的轻松。
朱迪非冒雨来到了阿美的家――东洋之香夜总会顶楼的一间房子,不用敲门,朱迪非有钥匙。
朱迪非走进屋子时,阿美正在往细长的指甲上贴小月亮,她胶带一样贴上来,搂紧了朱迪非的脖子,搂得朱迪非几乎透不过气来。
两个人搂抱着躺到了床上。
朱迪非热血沸腾。
阿美贴着朱迪非的耳朵轻声细语,好人,答应我吧,带我走吧,到我去谁都不认识咱俩的一个地方,去过一份新日子,我的钱足够咱俩一辈子吃穿不愁衣食无忧,求你今天答应我吧,装腔作势的日子,我一秒钟也忍受不下去了,说着,阿美伏在朱迪非怀里嘤嘤地抽泣起来。
朱迪非点燃一支香烟,倚着床背吸完,把烟蒂熄灭在陶瓷烟灰缸里,他修长的手指在阿美的金发间穿来穿去,心却像一只小鸟,展开翅膀的飞向苏立,从此以后,真的跟苏立分道扬镳吗?从此以后,搂在怀里的再不是玉兰花般的苏立吗?从此以后,苏立会猫一样钻到别人的怀抱里去吗?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阿美利索地穿好睡衣,迈到床下抓起了电话,她边咯咯咯笑着边讲,请喝杯水解解酒哟,嘻嘻嘻……稍等片刻,嘻嘻嘻……我马上过去,说到这里,阿美含情脉脉地扫了躺在床上的朱迪非一眼,换上那件玫瑰红色的紧身连衣裙,把自己妆扮成一朵艳丽的玫瑰。
朱迪非,我着急出去有点急事,一会儿回来。
大门哐当响了一声,阿美像一团呼呼拉拉燃烧的火焰飘出了屋子,飘出了朱迪非的视野。
朱迪非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双手托在脑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百感交集。
我了解阿美吗?不了解,然而我为什么对她欲罢不能,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吸住了我?风骚?谎言?她会做到浪子回头金不换吗?她会为爱情抛弃拥有的一切吗?她和苏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在世俗的眼光里,阿美不是纯洁无瑕的,然而,我居然在她身上得到一种新鲜的体验?
朱迪非的思绪像秋风中的芦苇一样随风飘荡起来,有的飘向苍茫的夜空,有的落向坚实的大地。
夜深了,阿美还没有回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点劈哩啪拉落个不停;窗内,朱迪非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回味起与阿美共同拥有的快乐时光,一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和责任感涌满朱迪非的胸膛,朱迪非开始一遍一遍拨打阿美的手机,一直关机。
就在朱迪非焦急万分的时候,阿美的电话打了进来,对不起,亲爱的!暂时我不能回去,你先睡吧。
朱迪非不情愿地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
零晨四点钟,依然不见阿美的影子,朱迪非开始心乱如麻……朱迪非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
朱迪非打着雨伞独自走在寂寞的大街上 。
雨越下越大。
朱迪非故意让雨把自己淋透了,他想变成一个焕然一新的纯粹的朱迪非。
朱迪非度过了一个刻骨铭心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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