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泛舟太湖
春秋末年,群雄并起,周室衰微。
在金碧辉煌的吴国宫殿里,歌舞升平。
越王勾践庸懒的躺在亡国之君夫差的宝座上看着歌舞伎的表演,此时他的心里太复杂了,这些歌舞伎都是自己每年从各国搜揽来的,还没有来得及自己享用就都献给了哪个个子不高甚至长相丑陋,不过拥有孙武和吴子胥一将一相的委琐的人。他想到这心里就隐隐做痛,不过卧薪尝胆,励精图治,整整十年,昔日的荣耀和辉煌又再次属于自己。
春秋的霸主,永世的王者,新的时代随着夫差的自刎而来临。
但勾践总觉得心中恍然若失,少点什么。
这时,一个小黄门从殿下匆忙来到案前,他不想冒死打扰这位猜忌多疑的越王的沉思,犹豫片刻于是只侧身站在案旁。
勾践看了看小厮,恢复了肃杀的常态,轻声道:“何事慌张?”
小黄门确实很慌张,颤抖的说:“范蠡大人走了,还…还”
勾践听到忠心辅佐自己报得国仇家恨,终成霸业的范蠡走了,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耐烦的朝下面挥挥手。
那些容貌端丽,瑞彩翩纤的舞女抱着又失去了一次“三千宠爱集于一身”机会的宛然之态悻悻的散去,宫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其实勾践到不太担心满腹经纶的范蠡再帮助别的国君成就霸业,只是自己那些向夫差献媚的丑陋事情,范蠡都是一清二楚的。牵马,扫厕所,还有为了表忠心,在夫差患病的时候亲自尝大便的龌龊事情。
想到这,勾践已经大汗淋漓了。
好象小黄门还要说点什么,勾践忙问道:“还有什么?快给寡人说,再吞吞吐吐斩无赦!”
小黄门一心想着如何伺候好这位暴虐无常的主子,全然没有注意到越王的失态,小声嘀咕着:“还带走了西施!”
勾践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失落,从攻陷吴都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虽然身边佳丽三千,但终没见貌若天仙,闭月羞花的西施的踪影,原来她跟范蠡一起逃跑了。
勾践大怒,歇斯底里的大吼:“快传文种大夫来见我!”
……
碧波荡漾在太湖宽阔的湖面上,点点白帆点缀其中。浩瀚的长江用充足的水源和养分滋养着这一池碧水,鱼米丰足的百姓快乐的享用着上天赐予的福泽。
在山水环绕的湖滨,是长长的芦苇荡。一叶小舟浮云般飘在上面。船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虽着一身百姓的粗布衣服,但掩盖不住翩翩公子的模样,白净的皮肤,修长的身型,一对深沉的眸子里闪烁着无穷的智慧,唇下一缕胡须在清风中飘动,潇洒至极。女的则美貌的无法形容,但见乌云叠鬓,面若桃花,朱唇点点,柳腰削肩,双峰挺耸,香气袭袭,月里嫦娥也不过如此。男的目视前方,一只手把着船橹,一只手将女子揽在怀中。女的则恰似小鸟伊人,爬在男子宽阔的胸膛上,一只玉手在胸前微蹙,娇滴滴的喘着气儿。
女子说道:“蠡哥,你我泛舟湖上,此生永不分开好吗?”
男子轻吻了下女人的额头,说道:“颦儿,你为我付出太多,我范蠡此生必与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船下一尾太湖鲤鱼窜出水面,金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泽,引起二人的注意。叫颦儿的女子拍着手叫道:“蠡哥,好漂亮的鱼啊,我要,我要啊!”
范蠡连忙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只船浆向水里击去,水花四溅,空空如也。
那鱼儿象通灵性似的,调皮的再次跃出水面,在半空中,还摇晃了两下尾巴,晶莹的水珠溅了范蠡一脸一身。
颦儿哈哈的笑了起来,响起一片清脆的铃声。绯红的小脸越发可人。
她说道:“蠡哥,你真笨啊,鱼儿都戏弄你了。”
范蠡装做怒气冲天,对着水面喊道:“笨鱼儿,你害我颦儿生气,看我不将你扒皮抽经,做一顿美味的太湖醋鱼才解恨!”
颦儿连忙将纤纤细手拢在范蠡腰间,嗔怪的说道:“蠡哥,不吗,我要活的,这么可爱的鱼儿,要养在我们卧房里,与你我朝夕相伴,见证姻缘。”
那鱼儿果真通了人性,居然漂浮在离船一尺许的地方,一双眼睛望着船上。
范蠡忙挽起袖子,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去捉,或许是重心不稳,竞跌进湖水里。
按说南方之人,通习水性,颦儿也不是太在意,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湖面。
可湖水里一片寂静。
……
张富贵不记得什么了,自己只是举着烂罐头盒子说了句,“菠萝香蕉梨”,可转眼的时间就掉到一汪湖水之中,小时候天天在池子里狗刨,到不至于淹死,可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再加上鼻子里又戗进些水,便在水中手舞足蹈起来,眼见着湖面透着微光,有个人影儿,便不顾一切的要浮上去。
掉下去的是范蠡,春秋一代名士。但对张富贵来说就是一具“借尸还魂”的躯体,他重生了,借着这位一代名臣如柳絮稻草般的破败了的躯壳重生了。
人不是稻草,可怜范蠡没有挂在兔死狗烹的越王手里,也没有死于红颜知己的西施怀中,却葬身于一尾将入人腹的“太湖醋鱼”之手,空将载满荣耀和美名的身体送给了狡洁无赖的张富贵。
颦儿望眼欲穿,终于冒出个人头,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三两下把人拽出水面。
此时的张富贵已是深度昏迷,依靠着一点点求生的欲望,扒着船头,在颦儿的帮助下滚进船舱里。
颦儿不停的摇着深度昏迷的张富贵叫道:“蠡哥!蠡哥!醒醒啊蠡哥!我是你的颦儿!我是你的西施啊!…….”
芦苇荡里,一只小船隐藏其中,一个黑衣人正窥探着这一切。只见他两眼放火,嘴角流水,贪婪的注视着西施的背影,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真是美女啊,可惜!可惜!能与她消魂一夜我心足矣!”
可是文种阴邪的嘴脸和恶毒的言语又回现在他脑海:“和大王过不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和我过不去那就是和越国过不去……结果只有死!所以范蠡要死!西施要死!如过谁不能让他们死,那就只好他自己死了!”
黑衣人不敢再想下去,恋恋不舍的朝西施看了几眼,便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一寸大小的竹管,又拿出一个小陶瓶,从里面迅速的倒出一粒黑丸,放进管里,冲着远处的小船晃了晃,黑丸直射了过去!小船顿时着了火,毒烟漫漫,飘进了船舱。
诗云:
貌美倾城为爱舍身,
逍遥才子海誓山盟。
时空转换阴错阳差,
无赖蟑螂却成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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