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离乡归程别亲眷,车上惊逢旧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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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夫!你们等等我!”李萱萱回头,见小姨李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这是妈让我给你们带上的,路上吃。”
李萱萱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接过篮子,“小姨,让你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说啥费心不费心的。”李兰说着,眼圈也红了,“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别舍不得花钱,常回来看看……”
“哎,好,好。”李萱萱不住地点头,喉咙哽咽得厉害。
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李萱萱知道,该走了。她最后拥抱了一下小姨,然后毅然转身,朝着汽车走去。
汽车缓缓驶来,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李萱萱一家好不容易才挤上了车。车厢里人声鼎沸,闷热异常。李萱萱紧紧抱着怀里的胖丫,财娃则被章倪抱在怀里。
“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们走了!”李萱萱趴在车窗边,朝着父母大声喊道。
石爸石妈站在人群中,不停地朝着李萱萱挥手,直到汽车渐渐远去,他们的身影才慢慢消失在李萱萱的视线中。
李萱萱收回目光,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此去经年,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娘,你怎么哭了?”财娃伸出小手,轻轻擦拭着李萱萱眼角的泪水。
李萱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没事,只是沙子吹进了眼睛。”
章倪见状,轻轻揽过李萱萱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难过了,等以后条件好了,我们就接爹娘过来一起住。”
李萱萱点了点头,将头靠在章倪的肩上,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车厢里闷热难耐,章倪不停地用草帽给李萱萱和孩子们扇着风。李萱萱看着章倪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们都陆续睡着了。李萱萱也靠在章倪的肩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媳妇,醒醒。”李萱萱感到有人在轻轻推她,睁开眼,发现车厢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孩子们呢?”李萱萱坐起身,发现财娃和胖丫都不见了,顿时有些慌张。
“别担心,他们在那边喝水呢。”章倪指着不远处说道。
李萱萱顺着章倪的目光看去,只见财娃和胖丫正围在一个年轻男人身边,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正在给孩子们倒水喝。
“这……这是……”李萱萱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毅松哥,谢谢你给我们水喝。”财娃的声音清脆响亮。
石毅松?!李萱萱顿时愣住了。“毅松哥?”李萱萱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巧,会在返程的火车上遇到石毅松?
还没等她细想,章倪已经抱着胖丫回来了,财娃也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空水壶。“爹,毅松哥给我们水喝了。”财娃献宝似的举着水壶说道。
章倪点点头,把胖丫递给李萱萱,“我去把水壶还给人家。”李萱萱接过胖丫,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章倪走到石毅松面前,把水壶递过去,“谢谢你了,同志。”石毅松接过水壶,目光却越过章倪,落在了李萱萱身上,“萱萱?”他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和难以置信。
李萱萱尴尬地笑了笑,“你好,你……认错人了吧?”
石毅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李萱萱这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章倪打断了。
“媳妇,快吃点东西吧,这是娘给咱们带的馒头。”章倪说着,把一个白面馒头递到李萱萱面前。李萱萱接过馒头,却没有马上吃,而是看着石毅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石毅松的目光在李萱萱和章倪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李萱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你……你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李萱萱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结婚好几年了,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女儿,我们一家四口这是要回我丈夫老家呢。”
“哦……”石毅松的神情有些落寞,他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问道,“那你……过得好吗?”
李萱萱避开石毅松的目光,低头轻轻抚摸着胖丫的头发,“挺好的,我丈夫对我很好,孩子也都很乖巧。”
“那就好,那就好……”石毅松喃喃自语道,“你过得好就好……”
章倪坐在一旁,把麦乳精递给女儿,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李萱萱察觉到章倪的不悦,连忙笑着说道,“是啊,我丈夫可好了,他啊,虽然腿脚不太方便,但是特别勤快,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对我和孩子更是没话说,孩子都爱和他玩闹呢。”说着,李萱萱温柔地看了章倪一眼。
章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李萱萱的头,眼神温柔宠溺。
石毅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就好,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你呢?”李萱萱问道,“你结婚了吗?”
石毅松摇摇头,“还没有。”“那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李萱萱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一个普通朋友。“嗯,我知道。”石毅松应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石毅松突然抬起头,看着李萱萱,欲言又止。
章倪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吃东西吧,吃完好休息。”
石毅松看了看章倪,又看了看李萱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馒头。
火车继续向前行驶,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和着人们轻微的呼吸声,构成了一曲单调而又冗长的旅途协奏曲。
“……萱萱。”快到站的时候,石毅松突然开口说道,“你……你下车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李萱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章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石毅松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他站起身,走到车厢连接处,等着李萱萱。
李萱萱安抚好孩子们,起身走到石毅松面前,“你想说什么?”
“我……”石毅松深吸了一口气,“你……你当年,到底为什么……”
“当年?”李萱萱打断了他,“当年怎么了?”
“当年……你为什么突然……”石毅松咬了咬牙,“你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萱萱冷着脸说道,“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是你自己……”
“可是……”石毅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萱萱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李萱萱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石毅松愣愣地看着李萱萱,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石毅松的声音颤抖着,“你真的不记得当年……”
“当年什么?”李萱萱皱起眉头,“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和陈红英……”
石毅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红英?你……你说什么陈红英?”
“当年……”李萱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章倪的声音打断了。
“媳妇,要开车了,你赶紧过来。”章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萱萱看了石毅松一眼,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石毅松站在原地,看着李萱萱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出一句话来。
火车缓缓启动,车窗外的景物开始倒退。石毅松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李萱萱的视线中。
李萱萱收回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他……当年让你帮忙转交的东西,你都看了吧?”石毅松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萱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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