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夫
第二回水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正赶上妈妈不在家,我快速的把水倒进了水缸里,放置好东西后进了我的房间,从衣柜中翻出一件衬衫和裤子一起换了,然后又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已经微微肿起的鼻子,心里一阵恼火,心里暗暗想着:“TMD,反正要去外地读书了,怎么着走之前都要在好好的收拾一顿这个孙子,让他知道怕。这个事不急,要想个万全之策,让陈明明这个孙子好好的长个记性。”心里边想边把脏的衣服收拾好了,拿到院子里准备洗。
从麦场的水窖里提了两桶水回来,把沾了血的衣服洗了,洗了好几遍上面的血点子都有印子:“这衣服是废了,这还是四姐给我在LZ买回来的,”心里有点疼惜这件衣服,手上还是不停的在搓。
“小斌,在洗衣服吗?爸爸妈妈呢?”因为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陈明明,一直没有注意院子里进人了,抬头看去,四姐和四姐夫已经进了院子里。
“姐,你们来了?”我赶忙丢下手上的衣服,起身迎向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四姐和四姐夫。
当四姐看到我脸后,吃惊的问到:“小斌,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严重不?”四姐关切的追问道。
“没事姐,就是挑水的时候被别人的扁担碰到了,你们赶紧的进屋,妈和弟弟估计去菜园子里了,进屋你们坐着歇脚,我去喊妈,”我接过四姐手里提着的东西,招呼着四姐和四姐夫进屋。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打架了,不敢和妈妈说?”四姐边走边问道。
“小斌说碰到了就是碰到了,你咋这么多事,非要问个底儿,”四姐夫朝着四姐说道。
“你说的轻松,如果是我弟被人打了,那我回来就要找他算账去,”四姐凶狠的朝四姐夫瞪了一眼说道。
“好好好,姑奶奶,我错了,谁打的小斌,你去就用你刚看我那眼神,估计您那眼神去了就能把对方吓得跪地求饶了,”四姐夫打趣的回复道。
进了屋防止好东西,我给四姐和四姐夫一人倒了一杯水,招呼他们喝水,然后快速的出家门往菜园子走去。家里的菜园子就在红生叔家麦场隔壁,隔着我们挑水的路,路这边是我家的菜园子,那边是红叔家的麦场,我走进菜园子里,妈妈和弟弟正在给菜施肥。
“妈,别忙了,我四姐和四姐夫来了,赶紧的把活放下回家,”我刚说完,弟弟就飞快的起身,边跑边呼喊着:“哦,回家喽,四姐给我买好吃的喽,”然后一溜烟的往家里跑去,妈妈笑着对跑着的弟弟;“慢点,别摔跤了,你四姐说好的明天来,怎么今天来了,你先回家,我把东西收拾一下,马上锁门回来,”妈妈边说边收拾施肥的工具。
“那我先回去了,”妈妈到这时都没注意我的脸,我也躲闪着说道。
“嗯,回去吧,我马上回来。”
听着妈妈回应我转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告诉四姐妈妈收拾一下工具马上回来后坐着和四姐四姐夫聊天,弟弟不时的翻弄着四姐拿回来的东西。
不一会妈妈回来了,我帮妈妈接了洗手的水,妈妈洗完手完后和姐姐坐沙发上聊起了天。
“不是说好的明天来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你们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应该在家里多陪陪老人,不急着过来。”妈妈吃着姐姐带来的水果说道。
“妈,今天怕下雨,明天没车就不好走了,所以我和清科商量了一下,今天就过来了,明天我们两个陪小斌买完东西顺路就回去了,过几天小斌走的时候在过来。”姐姐细声的说道。
“那也行,来了在家里住一天,想吃啥,妈给你做,”妈妈笑着对四姐和四姐夫说道。
“妈,清科说想吃咱家的浆水面,还有咱家的腊肉,念叨了一路。”四姐笑着说道。
“是你自己想吃吧,一路上念叨,从LZ就念叨,这会让我顶缸了,”四姐夫接话笑着说道。
“好好,中午吃浆水面,晚上做腊肉给你们吃,这些咱家都有,”妈妈明显的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小斌你的脸咋了?早上还好好的,”妈妈这会才注意到我的脸。
“没事,小斌说是挑水被别人的扁担碰到了,我看了,没多大事,现在有点青肿,过两天就下去了。”四姐夫看了我一眼,挤眉弄眼的朝我说道。
“这孩子做啥事就是粗心,我看看严重不?”妈妈走近看着我的脸,满脸心疼的说道。
“妈,没事的,不严重。”我让妈妈看了一下。
“妈,快来看看,我给您买的新衣服,不知道合身不?还有给爸爸买的,清科试穿了一下,不知道合不合身,您快来看看,”机智的四姐给我解了围。
“你们挣钱不容易,咋乱花钱呢,”妈妈责备的朝四姐说道。
“妈,没事快来看看。”四姐说完打开了她带来的大包小包。
“这是给您买的,还有我爸的,给我爸买了过冬的衣服,过段时间天冷了穿,给您也买了过冬的衣服。”四姐边说边拿出衣服来。
“妈,我爸呢?进门没看到,一直没顾上问。”四姐把衣服拿给妈妈后问道。
“你爸估计出去给小斌准备上学的钱去了,别管了,一会就回来了。”妈妈接着回复。
“哦,那咱们看看衣服合身不,妈您试试这件外套。”四姐拿起给妈妈的外套笑着让妈妈试试。
“走,小斌,我们去你的房间聊天去。”四姐夫起身喊我。
“行,我帮你把水杯拿着。”我顺手拿起了四姐夫喝过的水杯倒满水向屋外走去。
来到我的房间,四姐夫顺手丢了支烟给我,我拿起来看,:“霍,这烟不便宜吧?”
“别人送的,包里还有一条给老丈人的,给你留两包。”四姐夫点燃了烟边抽边说。
“为啥跟人打架?你小子,骗你姐和丈母娘可以,估计老丈人回来一眼就能看穿,”四姐夫看着我笑着说。
“那小子嘴臭欠揍。”我边抽烟边说。
“你咋没打过吗?还挂彩了。”四姐夫追问着说。
“没,他们两人,有人拉偏架,我没留神被他打我脸上了,那小子被我揍的可不轻。”我说着看了一眼四姐夫。
“我就说嘛,打架就要打赢,打不赢还让自己挂彩,那就别打。我在我们公司里,谁都不敢惹我,我刚去的时候以为我好欺负,半年时间我在车间打了五次架,自那以后,没人敢惹我。”四姐夫很社会的对我说。
“你这是打出来了?”我笑着对四姐夫说。
“也不算打出来,我好好的上我的班,但是那里面总是有人看你好欺负,就欺负你,这不打不行。”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不?偶尔的争强好胜,好勇斗狠只是为了让你获利的途径,不是目的。”四姐夫连续说道。
我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一根烟抽完也没有说话。
“你坐着,我去那边屋子里补个觉,连续的赶车了累死我了。”四姐夫看我没说话,对着我说完起身朝另外一个屋子走去。
四姐夫在我的人生少年时期,对我的性格影响塑造最大。
四姐夫他爸原来是当兵的,在部队后厨当了8年兵,退伍复原后被分配到LZ一家国营单位钢铁厂做正式工人,在七八十年代,这就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因为老头当兵时锻炼的一手好厨艺,被单位领导分到单位食堂分管食堂,且专门给领导做小灶。90年代下岗潮来临,四姐夫他爸响应国家号召,申请内部退休。这会老头平常给领导做饭积累的人脉开始发挥作用了。老头在自己退下来之前,把刚年满19岁的四姐夫操作进去顶了他的缺,因为四姐夫不喜欢在食堂里干,老头又发挥预热,给四姐夫调去了车间,自己这才内部退下来了,这样一来,看起来自己退了,其实一家相当于两个工人,拿铁饭碗的。
后来2000年,四姐夫所在的钢铁厂改变经营模式公转私,彻底私营化,四姐夫因年轻,能吃苦,这会已经在车间里成了技术骨干,就一直在那个厂留了下来。
这两年因为私营化,公司效益突飞猛进,员工福利待遇也是节节涨高,四姐夫所在的公司没有关系那你哪怕是去做个临时工都是削破脑尖都不好进。所以,现在二十多岁已经混成车间小领导的四姐夫,平常好烟好酒不断。
四姐夫和四姐相亲前还有段趣事。
四姐夫和大姐夫是表兄弟,大姐夫的妈妈是四姐夫的亲姑姑,所以大姐夫管四姐夫他爸爸叫舅舅,亲的。以前我们姐弟只要暑假寒假都去大姐家帮着带孩子,四姐夫也去大姐夫家玩,就和我们都认识了。那会的条件不好,我家里孩子多,衣服能洗干净就不错了,基本上只有过年才有新衣服,所以四姐和我们都穿的衣服很旧。四姐夫不一样,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什么都是新的,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感觉他很不一样,戴副眼镜(近视眼300°),穿的又干净,给我们的感觉:人家怎么这么不一样。那会形容不了那种感觉,后来才知道,那是从小优越生活熏养出来的气质。
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就彼此都熟悉了,四姐夫那会经常带我去大姐夫家的山上摘杏子,抓蚂蚱,只不过后来他长大了,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再后来,四姐夫参加了工作,他爸着急给他介绍对象,之前介绍了好多个,他就是不同意,问他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他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他爸对他说道:“要不然把你牛哥(大姐夫的乳名)的妻妹,老四介绍给你算了,我见过那个娃,胖胖的有福。”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四姐夫竟然点头答应了。就这样,四姐父他爸托大姐夫和大姐来家里说媒,爸爸妈妈问四姐什么态度,那会四姐已经辍学在BJ打工了,没想到一问,四姐也答应了。一桩婚事就这样成了。
用四姐夫后来的感慨:打小第一眼看到四姐,虽然穿的旧,有时候还鼻涕冒泡,但是就是喜欢,感觉就是不一样。
前两年四姐夫把四姐也操作进了他们公司,在公司的医护室上班,也是个闲差事,用他的话说:只要是有个事干就行了,钱多少都行。平常他们很少有假,过春节都很少回来,这次听说我要去外地了,特意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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