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明淡定回答。

“就是割地给旌国之后，他们同意由高家人当一城之主，替旌国人管理该城百姓，可以随他们喜好制定法度，就像是该城的皇帝一样，简称城帝。”

“岂有此理！”小皇帝气的脸色成猪肝，“这不就是分割朕的江山去让他们过皇帝瘾吗！”

白霜明头一次看见小皇帝这么聪明，紧接着又听他问。

“这个进贡三七分的书信又是什么意思！”

“旌国要求咱们对他月月进贡，季季给养，年年赋税，太后负责让你同意这些政策，并且高价供给旌国，事成之后这些东西里面有七成流入到旌国境内，剩余三成是给高家的好处费。”

“这是在喝朕的血啊！”

不错，小皇帝又聪明一点。

叶谨言拳头攥的煞白：“怪不得太后一直要同意旌国的不平等条约，原来背后有这么大的利益勾结！可怜我叶家人打下的江山都被这样的蛀虫啃光了！”

后面还有更多高家做的恶事，小皇帝越看越来气，简直就是卖国求荣把他当猴耍！

可高家虽然可恨，但也的确是帮他坐稳了皇位，眼前的白霜明又做过什么？

小皇帝气呼呼的看着他，稚嫩的眼神偏要装出一副能洞察人心的高深样。

“朕就算是把高家一网打尽了，你白家也保不齐会变成第二个高家，那我还不如和母后联手呢。”

叶谨言气蒙了：“皇上！”

白霜明却很淡定，这种优柔寡断拎不清的性格很符合小皇帝。

他也不拐弯抹角。

“第一，你和太后没法联手了，皇宫所有兵权都握在我手中，你们没有任何势力，第二，你要上赶着跟我合作，否则我也可以学太后换个皇帝。”

叶谨言闻言神色大变，骇然看向白霜明。

但后者好似很享受这种怨恨的目光，坦然的不得了。

小皇帝：“你休想！皇室没有其他皇子，没人能配合你！”

“无所谓，那我就也找个太监送上皇位好了，不得不说太后真的给了我很多启发。”

小皇帝气的就要蹦下床杀过来，叶谨言眼疾手快拦住他，转头警惕的问白霜明。

“白大人你不会这样做对吗？”

“我要你们知道，太后能做出来的事我也能做得出来，我和她的下限是一样的，你们的至尊之位已经岌岌可危，以后唯有坚定的跟我合作才能在这宫中活的长久。”

小皇帝被叶谨言禁在怀中像只呲牙的吉娃娃。

“你休想！你就是想骗朕灭掉高家，他们有不少人对朕忠心耿耿，我绝对不上你的当！”

“别痴人说梦了，你半点不像个皇帝，谁会对你忠心耿耿！”

“混账！他们就是对我……”

“要不要看看国库？”

“什么？”小皇帝一愣，“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从朕亲自接管国库那天起就每日都查看账目，国库充足绝不会出问题！”

“无凭无据的账目你也能信？劝你有时间自己去亲眼看一看。”

“去就……”

小皇帝气鼓鼓的样子出了一道裂痕，他猛然回想起第一次发现太后和曹公公苟且的时候。

曾亲耳听过太后说让曹公公去国库里随便挑选。

后来太后想收买池绍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神圣的国库好像成了她打赏男宠的钱袋子，而且仔细一回想，昨天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太监们身上戴的珠宝都眼熟的很……可不就是国库里出来的吗！

小皇帝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再也不呲牙了。

白霜明见状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起身舒了口气说。

“走吧，既然你还对高家抱有希望，那就亲自去看看他们的嘴脸，到时候再做选择也不迟。”

小皇帝回神：“去哪？”

“前殿，他们正为你吵得不可开交，可谓是十分精彩。”

小皇帝讨厌他不对自己说敬语，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不情不愿的下床穿衣想去一探究竟。

叶谨言想帮他整理朝服，却被小皇帝按回床上，虽然语气不太高兴，但手上动作却是实打实的疼人，把叶谨言的被角掖了又掖，还屁颠颠的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小几上。

又转头对白霜明说：“把春桃叫回来行不行？万一谨儿姐渴了饿了也有个人照顾。”

“可以。”

叶谨言叹了口气，刚才差点儿气炸的肺又缓回不少，她问白霜明。

“春桃应该还说了另外一件事吧？关乎陛下生母的事……”

小皇帝一听也顿时竖起耳朵。

白霜明没正面回答，而是说，“不愧是皇后娘娘，被太后欺压这么多年还能培养出得力人手。”

叶谨言心中警惕，看白霜明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这件事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像是第一次听见般慌乱。

也就是说还真有可能是他蓄意引导自己去查这件事的。

小皇帝又沉不住气，质问，“我母后到底是谁！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白霜明率先一步出了寝宫，转身道。

“你不是寄希望于高家人吗？问他们吧。”

“问就问！”

小皇帝赌气似的夺门而出，直奔前殿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没过多久叶谨言也悄悄行动了。

前殿打的乌烟瘴气，根本没人在意大门是不是又开了，也没人看见白霜明进来。

还是小皇帝高喊一声才吸引过了所有目光。

他瘦瘦小小的站在一米八几的白霜明身后，几乎就是完全隐身。

好多大臣肿着乌眼青眨巴好半天才看见这抹明黄色，立刻哗啦啦跪成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别嚎了！”小皇帝没好气的冲上皇位，坐定才看见跪下的只有部分朝臣，而高家人愣是一个没跪。

他顿时就来了气。

可还没等小皇帝发作，高家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高南指着白霜明鼻尖：“陛下你怎么和这个乱臣贼子一起来的！还不快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白霜明故意傲慢的迎着高南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轻蔑的说。

“高大人火气这么旺，可要好好学学输家的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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