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楚瑶就被人叫醒了，揉着眼，一副困倦的模样：“哈欠，夫君啊，天还没亮，你为什么叫我起来，好困，再睡一会儿。”

  嘴上说着，直直倒下去，拉过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君澈见状无奈一笑，坐在床边，声音带着蛊惑：“娘子，昨日可是你说过，想去云雾山看日出，还让为夫一定要，将你喊起来。”

  “再不起来的话，太阳都要出来了，可就看不着了，为夫听说啊，这云雾山在初春很美，若是运气好，不仅能看到日出，还能看到云雾，宛如仙境一般。”

  “既然我们顺路，不去看看的话多可惜，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哦。”

  被子里的楚瑶，正做天人挣扎，心里想去看看，古代交通不便，想专门出行去看什么，实在是太难了，少说都要一个月，可身体困倦得不行，就是起不来。

  纠结了几瞬，掀开被子坐起身，咬咬牙：“去，必须去，山河景色我还没看过，一定要去看看，画下来，老了还能回忆回忆。”

  君澈见状笑了笑，起身拿过衣衫，帮她一件件穿上。

  两人下了马车，楚瑶抬起头，对上几双灼灼目光，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你们怎么起这么早，也要去看日出嘛，那一起去看看吧。”

  “是，主子。”

  几人脚步加快，没多久到了山顶，坐在悬崖边石块上，看着天边冒出的一道白线，冷风吹着透着丝丝凉意，楚瑶忍不住瑟缩了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肩膀陡然一暖，扭头看过去，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山上冷，披上披风免得着凉了。”

  “嗯，夫君你真体贴，咱们来的刚刚好，这太阳还没升起来，就是不知道，今日可能看到云雾，据说非常美，我还没见过。”

  君澈坐在她身边，看向天边：“应该有，娘子可以看看，这草上的露珠很大，民间传言一般露珠多，就可能会出现云雾，但也只是可能，要赌赌运气。”

  楚瑶点点头，对这个不执念，本来就是为了看日出的，能看到云雾最好，不能看到也没事，随缘随心就好，头靠在他肩膀上，不知想到了什么。

  小声问：“夫君，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嗯，因为心仪娘子。”

  “咯咯，那你说说看，我们的初遇吧，你又是什么时候，对我有那个心思，想娶我为妻的，我想知道。”

  君澈闻言沉默着，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从最开始的河边相遇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成亲一年后，娘子嬉笑打闹的模样，像个小机灵鬼，还有战场上肃杀的样子……

  楚瑶见他不吭声，在发呆的样子，伸手摆了摆：“怎么了，在回忆我嘛，说说看都想到了什么，我们的初遇，是不是很美好，你是更喜欢初遇，还是更喜欢成婚一年后的我。”

  “嗯，索性都是娘子，不管什么样子，为夫都是喜欢的，但最初动心，想要娶娘子，是因为初遇在河边，你对为夫说得话。”

  “娘子你可还记得，那时候若不是你，为夫只怕是，已经寻短见了。”

  君澈嘴上说着，脑中却全是娘子上吊后，变得很好很好的样子，每一幅画面，都在脑海中闪现，越发清晰起来。

  楚瑶听到初遇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笑意收敛：“是嘛，我们初遇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夫君可以跟我说说嘛，时间久了，我有些不记得了。”

  没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君澈一五一十说着。

  说完后，见她不吭声了，身上散发着落寞，像是不属于这个世上一般，让人看得心扯着疼。

  君澈眉头轻蹙，关心问：“娘子，你怎么了？”

  楚瑶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心里有些酸涩，所以他娶她，只是因为初遇，原主给他吃食，告诉他好好活着的话，原来如此，难怪后面他会不惜代价，聘礼那么多也要娶原主。

  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没事，夫君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更喜欢初遇的我，还是成亲一年后的我，我要听实话。”

  初遇的是原主，不是她，从来都不是她。

  君澈心里升起一丝怪异，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有些张不开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额，娘子，这不都是你嘛。”

  “……都是，但我还是想知道，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是更喜欢初遇的我，还是成亲一年后的我，夫君尽管说实话便是，我不会生气的。”

  楚瑶抬起头，呆呆看向天边。

  耳边响起君澈的声音：“初遇，若不是娘子初遇，为夫这条命已经不在，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事，娘子为何执着这个问题，虽然你性子变了很多，但只要是娘子就好。”

  “奥，夫君啊，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聪明得可怕，有时候愚钝的，让人想揍你。”

  “算了，别说了，看日出吧。”

  楚瑶坐直身体，看向天边的眼神里，带着迷茫难过孤寂，她是谁，末世的那个楚瑶，还是顶替者，别人身份的冒牌货，这些宠爱幸福是真实得嘛。

  她一直以为，君澈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原主，没想到之前，他们就有这一段渊源，救命之恩难怪了，他对原主会那么包容，忍让。

  理智知道一回事，可心里就是不爽，凭什么呢，不管末世还是这里，就没有人，真正爱的是她楚瑶嘛，明明她变相这么明显，跟原主完全不同的性子，为何夫君还是，喜欢初遇的原主。

  那个刁蛮任性的蠢女人，到底哪里值得喜欢。

  天边越来越亮，君澈扭头看过来，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想要牵着她的手，被直接躲开，落了个空，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好。”

  楚瑶心里烦躁，情绪有些糟糕，不想无缘无故发泄，别开脸，闷闷道：“没事，看日出吧，我不冷你不用帮我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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