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虫文学 > 教不乖,佞臣替人养妹被逼疯 > 第46章 他怎么会是假太监。

第46章 他怎么会是假太监。


“啧。”

  祁桑闭着眼睛摇摇头:“莫要再说这话啦!固阳侯那夜哄了我一路,可是有人瞧见的,我连那曹四周的府邸在哪里都不知晓,怎么去杀人?”

  顿了顿,她又忽然给了她一个极为纯真烂漫的笑:“况且,你觉得我这般柔弱无骨的小女子,杀得了谁?我自小可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

  从冰冷阴暗,到天真无邪,好似只是一眨眼的事。

  这两种完全背离的情绪融合到这张白皙娇柔的小脸上,竟丝毫不会冲突。

  曲沛沛惊怔地看着她,心中的不安如深秋孤山中的迷雾,渐渐铺散在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

  祁桑离开大理寺狱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带着青草的香气扑入鼻息间,的确是比大理寺狱里的腐烂味道好闻了些。

  邢守约怀抱一捧杏花枝,那粉白的花瓣似乎要同他浅色的衣衫融为一体,只是站在那里,就叫人移不开眼。

  祁桑眼中泛起潮湿。

  黑暗中,谢龛几乎要咬上她耳骨,一字一顿沙哑道:“如今,这是唯你我二人知道的秘密了,祁桑,你若带着本督的秘密嫁入邢府,那新婚夜,本督便亲手送你一份大礼。”

  他怎么会是假太监。

  听闻这谢龛自幼便入了宫,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太监做起,一步一步爬上了如今的位子。

  宫规森严,他是如何瞒天过海逃过宫刑,又是如何隐瞒至今的?

  这个秘密对谢龛而言的确是个致命的秘密。

  但究竟如何利用它,以祁桑目前的高度,根本算不透。

  皇上年幼,便是知道皇权大握的谢龛不是真太监,也无力同他抗衡,而勉强能同谢龛抗衡的,却是内阁阁老姚不辞,那个一手催动兄长死亡的人。

  自己的仇恨可以忍,但兄长的仇恨,她忍不了。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只一直盯着自己瞧,邢守约忍不住主动上前:“受委屈了?”

  祁桑低下头,顺势拢了拢衣领口:“有点冷。”

  邢守约笑了下,将花枝塞进她怀里,随即抖开臂弯间的披风裹住她:“瞧你脏兮兮的跟只小花猫似的,走了,固阳侯带你……”

  话音未落,远处几匹汗血宝马疾驰而来,掀起的风吹起了两人的衣摆。

  朦胧夜色中,来人的身影很快清晰起来。

  徐西怀单手勒紧缰绳,马儿亢声嘶鸣,半身高高跃于半空中,好一会儿前蹄才重重落地。

  “固阳侯。”

  他端坐马背之上,声音细而淡:“关于曹公子一案,大理寺着人来了西厂一趟请求协助,本督不好推辞,便稍微帮着查探了一番,这不瞧还好,一瞧竟是瞧出了些端倪,便着人去了趟祁姑娘府中,请人走了一趟厂狱……”

  话至此,祁桑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已经白了。

  “徐提督,大理寺似乎并未派人去过西厂。”邢守约拧着眉心,心平气和地揭穿了他。

  “哦……”

  徐西怀谎言被揭穿,脸上却是半点尴尬都没有,只继续道:“那便是我西厂突然闲来无事,想助人为乐罢了,总之呢……这新的嫌犯已经入了我厂狱,祁姑娘是想等本督提审完这嫌犯后再来,还是想同本督一道审一审?”

  夜风呜咽。

  怀中的杏花轻轻扫过下巴。

  祁桑握住邢守约渐渐收紧的手,好一会儿,才勉强扯出一点笑意来:“容我沐浴过后再过去,可以吧?在大理寺狱里待了这么久,身上难免沾了些难闻的味道。”

  徐西怀同样报以虚假的微笑:“自然,夜路危险,本督亲自护送姑娘回府。”

  事及此,祁桑终于体会到了谢龛那夜的那句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软肋。

  她的软肋是扶风,是邢守约。

  而邢守约的软肋是她,还有身后的整个邢氏家族。

  唯有谢龛,孤身一人,手中皆是利剑,也都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废剑,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考虑后果。

  ……

  热水没过肩头,洗去一身疲惫,却洗不去许多残留的记忆。

  祁桑枕着自己的手臂,闭着眼睛安安静静,似是睡着了。

  她睫毛是湿的,不知是被热气蒸腾的还是不好的情绪涌上来了。

  许久未听到里面有水声,邢守约不安地敲了敲门:“桑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含了一口细沙,吞在喉间,磨着脆弱的血肉,生疼。

  “还活着。”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祁桑的声音,竟是比他还要哑上几分。

  邢守约突然就红了眼眶:“桑桑……”

  “邢守约,你走吧。”

  “……”

  邢守约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紧闭的两扇门。

  祁桑情绪不对,从大理寺狱出来后,就不对。

  他不敢猜测她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明明他们说好了只需要在里面一晚,大理寺狱是陆西陵的地方,他为人还算正直,应不会同旁人勾结暗中对她动刑。

  “本是该死之身,多活一日都是奢望,还去求什么姻缘幸福……”

  水声哗啦,里头静了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了。

  月光如霜,她半湿的长发垂在肩头,衣衫并未完全收紧,颈口处那模糊的几道红痕被陆西陵清晰地收入眼底。

  他站在那里,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停了,像是一瞬间只剩了个空壳。

  祁桑却没有他这般大悲之色,她平静地跨出屋子,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生逢乱世,我知你有许多身不由己,邢氏乃百年望族,如今都落到了你一人肩头,不要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同他抗衡什么。”

  徐西怀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杏花树下,看似在赏花,心思却不一定在哪里。

  祁桑又往邢守约跟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崔将军同盘踞南川的宏亲王的书信往来,内厂那边一清二楚,我曾在总督府亲眼见过送到谢龛面前的暗信。”

  邢守约陡然一僵!

  “宏亲王是庶出,往上推五位帝王才是他那一脉,起兵容易,却是难得民心,一旦失败,你,同你的母亲都会跟着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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