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帮你？”

无尘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羽神。

满头淡蓝色的发丝很是柔顺，耳畔几缕发丝被很仔细地编好，扎了几条细辫用一个淡彩色的发饰束在脑后，只留细细的两条在脸颊的两侧。

相比于刚开始见面似乎打扮得更为精致了许多，看着也是颇为淡雅清爽。

想到花神对于羽神不一般的态度，无尘子如今也是理解了不少：这个羽神在下界也是这般引人注目么……

羽神却忽然间指着无尘子手中那把扇子忽然间说道：“无尘子手中的这把扇子，不似这上界之物，难不成是您在下界炼制的法器？”

无尘子忽然间见面前的羽神换了“您”的称谓，比一开始、、似乎多了有了不少礼数，不由得心中也有了些许疑惑：“羽神对吾手中这把扇子感兴趣？”

羽神摇了摇头：“我不过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无尘子您手中的这把折扇虽说看起来整体是银白色，但这质感看起来却很是奇特。其上面隐约间散发出的无形的能量，除了您本来特有的法力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力量……”

“就好像，制作这把扇子的材质…原本是一件活物……”

无尘子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抚摸着手中的折扇，动作轻柔：“羽神若是想要吾帮忙，自然可以，但是吾总是要知道羽神这么做的原因。”

羽神眸光闪烁：“我感觉我们被困住了。”

无尘子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羽神指了指下方，又指了指上方：“虽说是神，但却被约束去不了下界，上方却也反抗不过，难道不就是被困在了一个精美的笼子里？”

无尘子：“看来是羽神刚刚成神对此还没有适应，才会说出方才那般不着调的话来。”

羽神笑道：“那么您又是怎么想的？”

无尘子看了看上方虚无之处：“天地之间都有自在的规则，也正是有了规则的约束，才能够维持现在看似祥和且稳定的现状。”

“神不得干预下界，也是对于上下界平衡的一种保护。”

“若是没有了这等约束，或许这世界才会变得更为混乱无章，到时候生灵涂炭，即使真的没有什么天道的约束，新的规则一样会被确立。”

羽神点点头：“前辈的一番话确实醍醐灌顶，不过，前辈不妨也听听晚辈的想法。”

见羽神似乎没有被自己的一番话所说动，无尘子越发对于羽神心中所想感到了好奇：“既然如此，羽神不妨说来听听。”

羽神：“世间大道我也并没有说不应该存在，只是说不喜欢这种被约束的方式罢了。”

“前辈，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人人都想成神？”

无尘子似是愣了一瞬，随即说道：“或许吧……”

若是不想着成神，那还想怎么样呢……

羽神：“那前辈成神的理由和花神一样吗？”

无尘子闻言，眼神冰冷：“花神？”

随后冷笑一声：“那自然应当是不同的，那家伙成神，或许不过只是上界来恶心我们而已。”

羽神：“那么前辈觉得，花神…想成神吗？”

无尘子一愣，羽神如今这么一问，倒是自己从未想过，上界之人，无一不认为花神是一个疯子……

疯子，之所以这么认为，那自然是由于其疯魔般的所作所为。

而如今想来也确实奇怪，若说这一开始花神成神，那时候便只是为了来上界大打一顿，那么，第二次又是为了来恶心上界这些神的话……

这些理由似乎都与一般人想要成神的心思不同……

想到此处，无尘子最后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羽神：“我自然是不喜欢花神，但我或许，也不那么想要成神。”

无尘子怪道：“你不想成神？”

羽神：“不怕告诉前辈，早些年里，我也希望能够早些成神，不过，后来成神却是有了花神一半的原由，可以说是被逼无奈。”

无尘子闻言不以为然：“成神之路自然是苦难且无趣的，若羽神不想成神，那么修行又是为何？”

羽神很认真地说道：“修行为何？前辈，我的答案或许与你们不同，但本心不变。”

“我修行，不过只是是为了追寻我自己的道。”

无尘子：“你不是已经找到了？”

羽神：“本来我以为我找到了，但是后来我发现，那不过是世人的道罢了。”

无尘子：“本就是天下大道三千，我们不过择其一二罢了，你能领悟，那便就是你的道。”

羽神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不，那不对。”

“世上道法三千皆由众象所显，众生之道，来于本心，但是我的本心，虽说也在这众象之间，但或许还没有被我找到。”

无尘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又要怎么去找呢？”

羽神抬眸：“追寻本心。”

无尘子摇了摇头：“世间有多少都抱着同你一般的目的追寻的自己的道，可你在上界可曾看见过这些人的影子？”

“追寻本心，说得好听，但我们现在连这世界都看不清，又谈何真的能够找到自己的本心呢？”

羽神一笑：“既是这么说，那么…前辈的本心…难不成也不在这里？”

闻言，无尘子只感觉自己的道心在一瞬间似乎有所松动，随后一阵刺痛从灵魂深处传来，一口鲜血喷出……

无尘子轻描淡写擦了一下嘴角，随后看着面前一脸笑容的羽神：“为什么你没事？”

羽神指着自己：“我？我为什么会有事？”

无尘子：“你的道心……”

羽神：“我说过，我的道不在此。”

闻言，无尘子愣了一下，随后忽然失声笑道：“原来如此…如此……”

羽神：“前辈，这一次可不能怪我，是您要听的。”

无尘子挥挥手，神情淡然，虽然方才是有所触动，但好在调息过后并没有大碍：“不怪你……”

羽神：“前辈不是问我原因吗？这就是原因，我的道不在这里。”

无尘子：“你就确定到了那里就一定能找到你的道？”

羽神：“至少肯定不在这里。”

无尘子看着面前的羽神，思索了半天后，缓缓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我也要去看看。”

羽神：“自然可以。”

“不过，若是离开之后，我可不敢保证，前辈的道行还在。”

无尘子：“分身。”

羽神：“那自然可以，只是浪费一个分身，只是希望前辈之后不要后悔就好。”

“毕竟这不是容易的事情。”

无尘子：“自然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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