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洼归四百七十九
南方的雪春风一到就溶化了,回春的大地很快就露出了绿色,尽管人们还处在大跃进运动的困境中,山还是不失时宜地绿了,花也开了,小河的水还是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欢跃地游来游去。
1959年春,二娇的女儿左红已经八岁了,开始读小学二年级,这天吃过早饭,二娇催促女儿快去上学,左红却迟迟不肯离去,问其原因,才知道是因为她的衣服上有一个补丁。二娇问女儿:“穿着有补丁的衣服就不能上学吗?”女儿答道:“班里的小朋友都穿着好看的衣服,就我一个人穿着破衣服。”二娇说:“咱家条件不好,穿不起好衣服!”女儿嘟着嘴,眼中含着委屈的泪花。左树青听着妻子和女儿的对话过来对左红说:“娃呀,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哟,你晓得你妈妈跟你这样大的时候还在别人家当童养媳,衣服都是补丁加补丁,吃尽了苦,还没得书读,再说,你是红军的后代,就要继承艰苦朴素的好作风,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不要以穿着好为荣,要以学习好成绩好为荣知不知道?”左红听了老爸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乖乖上学去了。
那天学校开家长会,左树青坐在女儿的位置上听台上的老师为家长们读了一篇作文,作者是女儿左红,题目是《我要做个好孩子》:那天我因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不肯上学,爸爸对我说我妈妈像我这么大时还在别人家里当童养媳,穿的破烂不堪,吃尽了苦,还没书读。爸爸是老红军战士,他教育我说从小就要养成艰苦朴素的好作风,不要和别人攀比吃穿如何,只能比学习成绩如何,我要听爸爸的话,我要做个好孩子!老师在台上念党,台下掌声一片。左树青为八岁的女儿能写岀这样的作文而感动得热泪盈眶,左树青回到家,把女儿的作文分享给他的老战友和同事们,大家都为他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而高兴。
左树青在想,一定要和二娇好好培养孩子们,让她们多念书,长大了才有本事报效祖国!目前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孩子们吃不饱,这不但要影响孩子们的生长发育,还会影响孩子们学习的精力。想到这里,左树青拿起锄头,在屋后的坑下创起地来,他要在这里种些瓜菜,方便看管,瓜果熟后也可凑凑孩子们的肚子。
大跃进到了1960年,国家终于终止了这场错误的运动,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稍有好转,这年的清明节,左树青跟二娇一起到了老鸦山,去给二娇已故的父母上坟。被细雨打湿的杏花飘落在父母的坟头上,二娇跪在碑前,望着父母杂草丛生的坟莹,悲中心来,流着眼泪对父母诉说心中的思念。左树青尽着做女婿的孝心,在为岳父岳母的坟墓除草,二娇为父母点亮了月半的照明蜡烛,点燃三柱香,烧了一些纸钱,摆了一些供果,左树青拿出两个酒杯,把酒斟满,然后对碑墓里的人说:“岳父岳母大人哪,这么久了因为孩子小,每天忙得很,一直没来看望你们,对不住了。感谢你们生了个好女儿二娇,让我有了一个幸福的家,你们不晓得吧,她为我已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四个娃了,这是你们给我带来的福份啊!我先敬你们一杯。”
老左把杯中酒倒在地上,然后说:“老岳父,你也干杯吧!”二娇听着老左对父母的告白,她知道老左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特地跟她一起来跟父母上坟,也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妻子的深深厚爱。
这两年左树青由于生活条件的艰苦已得了严重的肝病,原来那个墩墩实实的汉子巳消瘦得厉害。二娇担心丈夫的身体,催促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老左总是哈哈一笑说没得事。
深秋的时候左树青病重才勉强肯住院治疗。单位领导和同事都来看他,老战友罗国钦更是每日在匡院陪着他,罗国钦和他一起回忆着一辈子在一起干革命的经历,讲到深情处,两个老战友都禁不自禁地流下泪来!罗国钦拉着老左的手说:“老左呀,你可一定要挺起来,你的儿女们都还小,需要你来帮二娇把他们培养大哈啊!”左树青轻轻地点着头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舍不得我苦命的婆娘二娇,也舍不得我那些年纪尚小的娃儿们呐!”
二娇拎着为老左熬的粥,手里拉着左军走进病房来,左军喊到:“爸爸你啥时出院啊,我等着你回家帮我做木头枪!”老左摸着儿子的头说:“很快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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