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女德满分的闺阁小姐（7）

阮程程正盯着皇帝欣赏呢，蓦地，皇帝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朝她射来。

皇帝生得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光是这么淡淡地看着你，就叫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阮程程倒是不畏惧——他生得好看嘛——愣了一下，弯弯眼眸，朝他笑了笑。

美人一笑倾人国，无声无息间，不知搅乱许多池春水。

皇帝面上无甚表情，视线淡淡转开，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神情的太后却发现，阮氏女笑起来时，他那一刻的眼神波动，根本就不像是没动心的样子！

意识到这个事实，太后勉力压制心中欣喜，望向阮氏女的眼神却愈发慈爱，恨不得今日就将阮氏女封为皇后，留下再不要走了。

可惜册封皇后一事关系重大，不是她下一封太后懿旨便能决定的，即便决定了，也需另择黄道吉日，举办册封大典，而后迎入宫中，其中诸事繁杂，也不是短时间便能完成了。

至于除了皇后之位其余的选项，太后压根儿没考虑过——绝代佳人，岂能委屈屈居妾妃之位？

况且，这般漂亮极了的小姑娘，若是这糟心儿子还看不上，她可能就真要撒手不管了。但这小姑娘这般讨人喜欢，做不成儿媳，她也想封她做个公主，当女儿养两年，再给她挑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不过，且先以陪伴她的名义暂留宫中两日，还是很轻易的。

思及此，她笑眯眯地望着阮家小姑娘开口道：“你便是阮家三姑娘吧？”

阮程程微微一愣，眼神有些茫然，想不通太后为何识得她——虽说太后下了懿旨，但她确实不曾见过太后，太后却一下将她认出来了。

她起身，微微俯身行礼：“臣女参见太后。”

太后笑眯眯看着她，越看越欢喜——美人在骨不在皮，面前的绝色佳人不光有一副好皮相，一举一动也皆是风姿绝佳，竟是无时无刻，无一处不美。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爱，道：“哀家一见你这小丫头便欢喜，想是你我有缘，来，上前来，让哀家再好好瞧瞧你。”

阮程程有些惊讶，却也不怯场，仪态端方地朝太后行去。

美人静若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仪态万千，风姿独秀，每一步都似在人心尖舞蹈，明里暗里望向她之人，又不知多少失落了心魂。

太后方才话落，早有机灵的宫人在太后宴席旁摆上条案，阮程程行到近前，朝太后一礼，便被太后满面笑容地拉着手，在条案前坐下。

太后笑眯眯地拉着她闲话家常，倒不是说她父亲的事——就算是如今做了大周最尊贵的太后，但她可不是一路顺风顺水过来的，还不至于那般没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提到她在外任三省总督，又兼任御史大夫的大伯父——这也是阮家的镇远大将军战败失踪，阮家却还能在京城立足的原因。

说来也是好笑，一家子三兄弟，有出息的两个儿子老夫人不爱，偏宠最纨绔无用的那个二儿子。

不过，焉知不是因果倒转，也许正是老夫人这偏宠溺爱，无形间将二儿子毁掉，成就如今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死样。

作为阮家第三子，她父亲阮天恒同她母亲少年相识，鹣鲽情深，母亲生下她难产去世后，父亲至今未娶，也不曾纳妾，因此只有她一女。

阮家老二倒是多情风流，妻妾成群，镇日里不务正业，流连花丛，却不知是何故，多年下来，只得阮楚楚一个嫡女，同一个妾室所出，如今还在襁褓中的庶子。

阮大伯也同父亲一般，夫妻相敬如宾，不曾纳妾，同夫人育有三子一女。

阮大小姐年已十八，去年便已出嫁，随夫家一起，如今并不在京中。

大公子年已及冠，前年高中状元，却不愿留任翰林院，自请外放，如今在一地任县令之职。

二公子年十六，还是个秀才，打算今年下场，一试锋芒，三公子方才八岁，还是个总角稚童，两人如今皆跟随父母身边。

太后正同阮程程闲话家常，不经意间却捕捉到皇帝忽而瞥过来的一眼，虽然他很快便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但当妈的还不了解儿子吗？太后在心里暗笑这小子假正经，愈发坚定了撮合两人的心思。

“我同你这丫头一见如故，今日便不要出宫了，留在宫中陪哀家几日吧。”

一旁的宫人不禁心惊——太后居然这般平易近人，自称“我”，看来真是喜爱极了这位阮家三小姐，不过也是，这位三小姐生得这般模样，又有几人见了能不喜爱呢？

阮程程自然不可能抗旨，况且太后慈爱和蔼，犹如自家祖母一般，她自幼丧母，又不得祖母喜爱，免不得暗暗对太后生出几分孺慕之情。

再则，父亲失踪一事，处处透着古怪，旁人看不出，她身为父亲的女儿，却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留在宫中，若是有机会，也可试探着问询一二。

阮程程笑盈盈道：“臣女见了太后也十分欢喜，便谨遵太后懿旨了。”

少女语声绵软，琉璃般美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整个人灵动俏皮，十分……可爱。

冷面帝王淡淡收回视线，却不知怎的，一向不爱饮酒的，这会儿却不自觉端起桌上的果酒，一饮而尽。

果酒酒味浅淡，淡淡的甘甜在舌尖绽放，犹如少女含笑的眉眼，清新甜美……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皇帝眼神蓦地冷凝，手中攥紧小巧的酒杯，放回案上的力道不自觉有些大，金色酒杯同桌案一撞，发出“当”的一声。

虽只是小小的一声，但身为帝王，一举一动皆被人暗暗留意，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众人皆心下惴惴，暗自揣度帝王是否发怒，又为何而怒。

只太后看了儿子一眼，心道一声怪里怪气，也不惧他，仍自顾自同阮程程谈笑。

阮程程也没有察觉殿内怪异的气氛，太后问，她便答，笑盈盈的，娇声软语，在安静的殿内轻易传入众人耳中，无形间又激起无数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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