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头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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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了听风寺,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林依典和杜金呈对外的身份还是多年无子的小夫妻,而住持则化身知心老大哥,为他们排忧解难。
住持一边念叨着杜金呈周围有邪祟,一边把他领进自己的房间。他吩咐小和尚取来所需物品,然后让林依典在外面等候。
那些小和尚都认识林依典,纷纷询问近况,林依典只是敷衍了几句,便一个人坐在廊下。
虽然她的脑子也不是特别好使,但她能感觉到,现在事件的发展透着一丝诡谲,他们好像都被牵涉到一张网里。
如果穿书前她能好好读读就好了,林依典心中十分懊悔。
不过只一会儿,她又释然了,现在剧情的发展都相当于是前传,那书里都没写呢,所以她没有预知能力是很正常的。
反正她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刚刚时间紧,有好多问题都忘了问,现在她要把经历的事情重新梳理一遍,等老和尚出来了以后,再找他问个清楚。
杜金呈倒是对解密没有很大的兴趣,林依典一边想着,一边晃动着双腿。
他的头疾自己倒是未曾留意,不过细想起来,杜金呈有时确实会按着太阳穴。不是百毒不侵么,不是武功高强嘛,怎么连个头痛都这么难治愈。
百毒不侵……林依典想到杜金呈误食了被雄哥丸熏蒸过的蘑菇后,满脸通红的样子。
看来,他也不是强到没边啊。
——
禅房里,杜金呈和住持相对而坐。
住持从盒子里取出三根紫红色的香。这香是由紫盖草特制的。要想发挥最大功效,必须加上风子的汁液。
住持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那里有刚吃饱食物的风子。他将它们倒出来,捣碎,把汁液涂抹在香上。
灯烛摇曳,老和尚将香凑近火焰。手腕却冷不防被杜金呈抓住。
火光在他的眼里跳动着,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强大气场,老和尚不敢直视,心里有些发虚。
“南宫用黑猫血么?”
“有时候用,有时候不用,用的情况比较少,以前是一年一回,这两年多了起来。”
“我用。”杜金呈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住持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小瓶,将盖子上的封条撕下,与风子的尸体混合在一起。
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与钵里的一模一样。辛辣、腥臭,混合着一些骚味。
住持早已对这些味道习以为常,而杜金呈却好像没闻到般,并未露出丝毫的恶心之色。
住持做了个“请”的手势:“杜门主,可以开始了。”
杜金呈移步至榻前,听到老和尚在身后道:“此过程非常耗费身体的力气,杜门主可想清楚了。”
杜金呈没有说话,翻身躺好,老和尚亦不再说话,闭眼捻着手上的佛珠。
杜金呈看着房间顶部慢慢聚集起来的紫红色烟雾,太阳穴处隐隐跳动。自这头疾起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断过,有时若有若无,有时疼痛难忍,似针扎,似蚁噬,似锤击,似鞭抽。
他合上眼,感觉身体沉了下去。
——
“呈儿,呈儿。”
好熟悉的声音,杜金呈左顾右盼,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一袭黑色的逶地衣袍慢慢进入他的视野,衣摆处是一颗颗黄色的萤石。它们映在漆黑的布料上,像夜空中闪耀的萤火虫,梦幻却又冰冷。
他不敢抬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绣有暗纹的衣角。
他发现自己的手竟如小孩般稚嫩,难道……
黑衣的主人也俯下身来,抚摸着他的发顶,柔声道:“怎么了,呈儿。”
杜金呈没有说话,亦不敢抬眼。他紧握着拳头,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面前那人托着他的头,让他靠近自己的怀里。她注意到了他紧绷的身子,轻轻地将他蜷拢的五指打开,在他手中放入一枚小小的饴糖。
“我知道那些药是很苦,但是为了我们的呈儿能好好长大,你还是要乖乖喝掉。”
“吃完这颗糖就不苦了。”
“但不能当零嘴吃哦,小心你的牙。”
说着,伸出食指在他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杜金呈握着手里的饴糖,外面的糯米纸已经因为手心的汗液融化了,微微有些发黏。
“怎么不吃啊,娘亲这里还有呢。”她捧起他的脸,望向他的眼睛。
杜金呈迫不得已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久违的脸。和记忆中的一样,连眼角的细纹都不曾增多一条。
他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娘?”
对面的女人笑了起来,神态是那么典雅端庄,她说:“我在。”
杜金呈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她的怀里,呜咽起来。
他已经有多久没再见过娘亲的模样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脸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母亲刚走的时候,他还能偶尔做些与之相关的梦,渐渐地,梦里只有她决绝的背影,再后来,母亲连他的梦都不屑光顾。
他抓着她的袖子,泣不成声。
母亲抱着他,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她替他细细揩去眼泪,“你的脆弱,只能出现在我面前,知道吗?”
杜金呈点了点头。
原来母亲也是会安慰人的,她也有那么温柔的一面。不过这样的场景,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后来的母亲只会逼着他练武,变强,不再给他任何的好脸色。他若想流泪,便会遭到严厉的斥责和毒打。
当他渐渐收起内心的柔软,变得刚强和刚毅时,母亲却再也看不见了。
他还记得,当年少的他杀了武林榜排行第三的高手,马不停蹄地来和母亲汇报喜讯时,却看见她躺在床上,僵硬而冰凉。
他手上的血还来不及擦拭,那些黏稠的血液在他手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让他的手指的活动有些受阻。
由于太过着急,自己的伤口也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腕上的青筋蜿蜒而下,滴在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母亲就躺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在旁边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大着胆子,想触碰一下母亲的脸颊,又担心手上的血会沾花她的妆。
他拼命地将手在衣服上擦抹,但血是那么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要是小时候的他,肯定会着急地哭出声来。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连一个细微的抽泣都不曾有。
他终于长成了母亲期望的样子。
如果母亲能睁眼看看,哪怕是像以前那样给他一个冰冷厌恶的眼神,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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