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非晚醒来的时候，姜君宇不在身边了，她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旁边空着的被窝。她松了一口气。昨晚竟没有发生，是药不对吗？他竟然起得比我还早。

  她走到房间外面，他也不在。桌上留下了他一张纸条：有事外出，记得用早膳。

  姜君宇来到了凤栖殿给皇后请早安。

  “以前从没见你这么早给母后请过早安。”皇后看着一脸严肃站着的君宇说。

  “母后昨日见过晚儿了吗？”

  “见过了，听说她回府了。”

  “母后的消息倒是快。您跟晚儿说什么了？”

  “怎么啦？她做了什么了吗？”皇后好奇地问。

  姜君宇一看皇后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和她有关系。

  “您和晚儿说什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她坚持要去守护水安城，她母亲不想她去，就让你父皇别答应，你父皇让我想办法，我就告诉她如果给我生个皇孙就让她去。”

  “母后，您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条件？”君宇生气地说。

  “你知道的，想要个皇孙是我和你父皇一直想要的。你们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动静，如果她这次真能给我生个皇孙，她什么要求都可以依她。”

  “母后，您这样会让我们很为难？”

  “你不想让她有孩子吗？有了孩子也许她就不会一心想着去水安城了。”

  “不是我不想，是这个方式不对。她对我还……还没有……，总之不能因为你的条件让她有孩子。”

  “她是个执着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晚儿是个好姑娘，我和你父皇也想抱孙子，你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不是。”

  “那你是不想和她有孩子？”

  “也不是。”

  “那想要孩子，也想和她有个孩子，这事还有什么难的吗？”

  “母后，孩子不应该是条件。”他说。

  “那你跟母后说说，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我是真心的，但她不是。”

  “那母后就没有做错了，也许这事还能帮到你呢。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千万别伤着她的自尊心。”皇后说。

  回去的路上，姜君宇一直在想着自己该不该让非晚如愿，还是继续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他回到无风苑，非晚已经不在那儿了。房间里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他来到西厢院，看见她正低头整理着书。他挡住了她的光线，她抬头问：“你办完事回来啦？”

  “嗯，一起午膳吗？”

  “好，你稍等我一会。”她平静地说，已没有了昨晚的紧张。她把一本本的书重新放置，额头上有了密密的汗。他见她够不着最高的架子，走过去帮她放到最高层的地方。她被围在他的两手之间，不敢转动身体。他趁机闻了闻她青丝上的清新的味道。

  她吩咐小菊备午膳。

  “你昨晚说想喝酒，你这里有酒吗？”他问。她忽然想起昨晚的事，脸马上又红了。

  “也没有，我出去一下，有点热。”她说着就去了侧房。他看着脸红的她，微微笑了，明明是一说就脸红的人还做着让人脸红的事。

  她回到餐桌又恢复了平静。他时不时地给她夹菜，她只是安静地吃着。

  “说好住无风苑，怎么又回来了？”他用完膳问。她呛咳了一下。

  “回来整理一下书。”她说。

  “我等你。”他心情愉悦地走了。

  秦非晚想那个药也没什么用，去了应该也是白去吧。要不我还是去跟他慢慢培养一下感情，不行，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要不还是换一种药？她找来小菊问是否还有其他的药物。

  “小姐，你不能再买那种药了，万一被人发现就完啦。”小菊小声的说，“奴婢认为小姐可以换一个方式。”

  “什么方式？”小菊附在她耳边说。非晚立刻红了脸，说：“那我怎么做得到，从小到大除了我娘我爹，我都没有在别人面前撒娇过。”

  “这个不比你那个药有用吗？药还伤身体，听说男人都喜欢这样。”

  “你一个未出嫁的人怎么会知道这样有用，万一他拒绝呢？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不试试哪知道。”小菊说。

  秦非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小菊的话，又想着皇后的条件。她硬起头皮走进了无风苑。姜君宇竟在等着她。

  “你来啦？”

  “你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他说。她又有点局促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才好。

  他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就说：“大船已经差不多快完工了，我做了一个模型，你想看看吗？”

  “好啊。”他带着到旁边的陈列室里，指给她看船的模型。

  “真实的船就是这样的吗？”

  “是，下个月就可以下水试了。你看这是图纸，你有什么想修改的地方没有？”他问。

  “我没有看过苍国船的内部结构，我觉得你这个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这个地方是不是还可以安箭弩？”

  “它可以安装武器进攻，但我原想用来纯载人的。你看这些装置，哪怕在风力或水流很慢的地方也能行驶。如果没有风的时候可以通过旋转改变风力和风向。”

  “这个比我上次看到苍国的船更先进。”她说。完全没了刚才来的时候的尴尬。

  “下个月和我一起去试水？就在西山百丈湖。”他说。

  “好啊。”她说。

  他还给她解释内部结构的原理，她对每一个位置都很有兴趣探讨。不知不觉夜深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呢。

  她做了一下深呼吸。

  她走进浴房，回想着小菊的话。她打开锁口，水流从上面流了下来。

  ”她慢慢洗着，洗完后按小菊说的故意穿特薄的衣服出来，肩上还露着点。姜君宇第一眼差点流鼻血，他觉得自己的身上的血气上升。他赶紧过去给她披了一件外套说：“现在这个季节不热，注意别着凉。”

  “没事。挺热的。”

  姜君宇过去给她擦着湿发，一股股地香味直钻他的鼻子。忽然间她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她故意把她的外套抖掉，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他笑了出来。

  “你取笑我。”她捡起地上的外衣说，“丢脸死了。”

  “我没有取笑你，只是觉得你不是会这种事的人，这样做有点好笑而已。”他笑着说。

  “还说不是，早知道不听小菊的话了。”她说着转身想跑。姜君宇拉住了她说：“你不用这样。”

  “我就知道这样子没用，下次再也不会了。”她甩开他的手就跑开了。

  看着她跑开，他又很懊恼。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样，我也一样被你吸引。

  秦非晚一口气跑回了西厢院。小菊赶紧过来问。

  “怎么这么晚了，小姐回来了？难道……”

  “没有，再也不听你了，我就说对他没用。太丢脸了。”

  “啊，二皇子是这样的人吗？以前听别人说这个方法很有用。”

  “算了，这个月再也不找他了，要不就被他发现了，下个月再说吧。你明日就把我的东西搬回来。如果进无风苑不方便，帮我新购置些东西也行。”

  看到小姐如此样子，小菊笑着问非晚：“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二皇子？”

  “没有，他不喜欢我，我才不会喜欢他呢。记得明日把我的枕头换了，这个有些不习惯了。”

  小菊摇摇头，没说话，还说自己不喜欢，连二皇子备的枕头都喜欢上了，还否认。

  接下来几日，秦非晚就在西厢院待着了，她哪儿都没有去。姜君宇怕他去西厢院让她尴尬，也没去。过了几日，姜君宇不见非晚过来，还是忍不住来到西厢院。

  “见过二皇子。”非晚听着小菊外面的声音，正在写信的她停了一下，还是低头继续写。只见姜君宇走了过来，问：“给别人写信呢？”

  “嗯，给我师姐。”

  “你师姐？也是在白梅山的吗？”他问。

  “是，我就一个师姐，他还是你的姑姑。”

  “我姑姑？我哪有姑姑？”

  “她是天临老侯爷的千金，不是你姑姑是谁？”

  “啊？她是你师姐吗？没听你说起过。我知道天临有老侯爷，但没有见过你说的姑姑。你上次去天临就是找她吗？”

  “是，她上次跟我一起回的白梅山，不知道她和师兄怎么样了。”

  “她和你师兄？”他说。

  “不是丰亦轩，是我的大师兄。上次侯爷答应让他去侯府提亲，不知去了没。”

  “你还会关心这些事？”

  “我怎么不关心，他们可是我的师兄师姐。上次在天临，还是我帮师姐退的亲。”

  “你帮她退亲？”

  “师姐小时候订下一门亲事，彼此不喜欢，我就帮她一个小忙。”她把退亲的过程说了一遍。

  “你还干过这样的事？”

  “彼此不喜欢，到后来也只会是个烦恼的事。”她忽然低沉地说。

  他不知要说什么，是不是前几日伤了她的心，让她误会他们之间无情，让她觉得烦恼了？

  “有些感情也可能彼此喜欢而不自知。像你师兄和师姐应该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彼此吧？”

  “那当然不是，那时他们都还小呢。”

  “所以一切都会变，只要是往好的变，都不会成烦恼的事。至少你师姐现在应该是开心的。”

  非晚抬头看着他，想不到他还会安慰人。她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又想起前几日的尴尬。她低下了头。

  “你来找我有事？”她问。

  “一起去看看那艘船如何？”他临时想出了一个她感兴趣的理由。

  “现在就去？”

  “有何不可。”

  她装好信，交给小菊。立刻换装出门了。天宇在后面跟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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