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一回到将军府，夫人立刻问她没出什么事吧？非晚摇摇头。

  “娘天天提心吊胆地怕你在皇宫出事，把你留在那里我才想起季雨珊还在宫中呢，她没有为难你吧？”非晚摇摇头，心想她不再是以前，再也用不着忍让了。

  “对了，前两日清心谷送来药物，说白先生找到药方了，让你一日三次，不出半个月应该就能痊愈。”夫人说，“那是治嗓子的药吗？”

  非晚点点头，笑着把药捧在胸口，心想是不是再也不用当哑巴了。

  正在这时，小莺带着小水出来了，非晚一把抱起了他。

  “小水想娘了。”小水捧着她的脸说，“外祖母说娘去看哥哥了，小水也想看哥哥。”

  非晚抬头看看母亲，想不到她告诉小水真相了。

  “你娘下次带你一起去看他。”将军夫人笑着说，“这小子太乖了，一说你去看哥哥就不哭不闹的。”

  非晚亲亲小水，他咯咯地笑着。

  “你这次离开还会进宫吗？”夫人问。

  她告诉夫人自己想去白梅山看看师父，再去水安城看看。从宫女的口中都能听到那里的消息，应该是人人尽知吧。水安城的百姓现在这么受苍国的侵扰吗？他们当初和谈时说好的和平呢？

  “那你就把小水留下吧，这小子比你小时候省心多了，特别贴心，我也舍不得。”夫人说。

  非晚想也好，毕竟他还小，带着他奔波也怕他累。

  小水也许是在清心谷出生的原因，从小跟着谁都可以，开口说第一句话就会逗着别人笑，把他留在将军府可以陪娘亲一段时间也好，以后他总是要回清心谷的，也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非晚在将军府待了五日后就离开容州去白梅山了。

  姜君宇自从非晚离开后，自己竟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她离开几日后，他忍不住来到原来的府邸，现在这里成了轻枫和梦月的家。

  “你怎么来了？”轻枫问。自从他坐上那个位置，他就很少来这里了。

  “我见到一个很像她的人，子易都把她当作母后了。”他苦恼地说。

  “什么？这么像的人，她现在哪里？”

  “其他她长得并不像她，还是一个哑巴，听说年前刚被夫家休弃。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她们之间相同之处很多。”

  “你是不是太想她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我带人搜遍了沿岸所有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这两年我在各分处只要听到跟她画像上人相像的，我都会亲自赶过去确认，但最后都是失望而归。”轻枫说，他从没有放弃过找她，只是不敢在君宇面前提而已。

  “我也知道她不可能是她，但是她也会武艺，子易也固执地叫她母后，我本想过留下她，她竟然拒绝了。”

  “你还想留下她？她还拒绝了？她是哪里人？”

  “她说自己是安南人，是将军府的远房亲戚。”

  “什么？还跟将军府有关？那我帮你去调查一下她。她现在还在秦府吗？”

  “应该是吧。”

  轻枫也是一个急性子，姜君宇走后立刻去拜访将军夫人了。

  “你来了？”夫人说。这两年他也是将军府的常客，以前夫人对他并不熟悉，想不到自从晚儿离开后，他就有事没事地来陪她聊天。

  “听说府上来了客人，我来凑热闹。”轻枫也不拐弯抹角。

  “是皇上让你来的？让你失望了，她回老家了。”夫人知道他指谁，也直接地告诉他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就在前两日，她想回去看望长辈。”

  “皇上说她与晚儿很像，你们是因为这个收留她的吗？”轻枫见夫人直接，他也不含蓄了。

  “她本就是我的亲人，我一直想有人为伴，就留下她了。”夫人说得真诚。

  “原来是这样。”轻枫也就没多加怀疑。

  他回去后直接来到宫中，告诉姜君宇她回安南了没碰着。

  “我问过夫人，她很平静，应该就是她的远房亲戚。是不是你想多了？”轻枫说，“去看看九儿去。”

  他们一起来到东宫。

  “皇伯伯。”子易跑过来。

  “你又让孩子这样叫。”轻枫对着姜君宇说。

  “九儿有没有想我啊？”轻枫问。

  “有。”

  “听说九儿找到母后了，九儿为什么认为她一定是母后呢？”轻枫问。

  “因为她就是。”姜君宇告诉他子易看画的事。

  “所以看错也不能怪他。”

  “子易没有看错，她就是母后，母后还给我留下这个了。”他拿出非晚给他留下的小画册。

  姜君宇一看到画册上的字，大惊，这明明是晚儿的字，以前有多少个日子他看着她写东西，绝不会错，怎么会出自哑女的手？

  “你说这是她亲自给你画的？九儿确认这是她的字吗？”子易点点头。

  他想起那日自己跟她对话，她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难道是她故意？他越想心跳得越快。

  他激动地握住子易的手问：“你母后还有跟你说其他的吗？”

  “她说她还会回来看我的。”

  正在这时宫人匆匆忙地来汇报，说药谷白先生求见。姜君宇一听立刻带着轻枫亲自到宫门口迎接。

  姜君宇和轻枫来到宫门口，果然是他的师父白义先生。

  “师父。”

  白先生拉住他的手，让他不用行礼。他介绍过轻枫，就带着白先生来到他的寝殿。

  “师父从何处而来？上次匆匆一别两年了。”

  白先生欲言又止，他端起茶饮了一口说：“这两年你过得不错吧？”他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说：“这次来我想告诉你一个真相，你且听我慢慢讲完。”

  姜君宇看着他，不知何事让师父这样神秘。

  “这两年我一直汀洲的清心谷，前段时间来了一位安南的小王爷，才听说了你的事。上次师父救完你的兄长匆匆离开的原因是……”白先生又喝了一口茶让自己顺口气。

  “其实来救你兄长之前，我在双峰峡救下一女子。”

  “什么？”姜君宇和轻枫都站了起来。“后来怎么样了？”

  “你们坐下，听我讲完。我不知道那女子跟你有关，当时着急回去救她就没跟你提起此事。她昏迷了三个月，肚子里还有一个。”

  姜君宇又站了起来，白先生又拉着他坐下。

  “后来她醒了，在清心谷的生下了一个男娃，但是由于当时她伤势太重，面目全非，师父就为她做了一年多的脸部修复，但是她的面貌已跟以前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她因受到极度刺激而失声了。”

  “您说的那个女子叫无忧？”

  “就是，你见过她了？我是前些日子安南的小王爷才告诉我实情的。你们夫妻见面了就好，我还担心你们见面不相识。”

  姜君宇忽然跪在了白先生面前，流着眼泪说：“谢谢师父。”

  轻枫才明白他怀疑那个哑女原来就是非晚。

  “师父先在宫中休息，我去去就回，轻枫先帮我照顾着师父。”轻枫理解他的感受。这个消息太意外了。

  姜君宇从宫中出来后直奔将军府。

  夫人想白日轻枫刚来过，皇上怎么又来了。他没有马上问他非晚的事，而在是他的面前走了两圈，但眼角的泪水总是止不住。

  “皇上来，有急事吗？”

  “她在哪里？”他终于问出口了。

  “您问无忧吗？她回去看望长辈了。”

  “什么长辈？”

  夫人看着他，忽然不说话了，他从没看过如此激动的他。

  他们对视着，她见着他眼角的泪水。

  “岳母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你怎么知道的？”

  “救她的是我师父，他今日来宫中了，是他亲自告诉我的。如果他不来你们就准备一直瞒着我吗？您知道我……”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这次她起死回生，我想让她自由地活一回，她不想让你知道，我就只能帮着瞒着。”夫人知道他这两年不容易，瞒着他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她去哪里了？”

  “去白梅山看她师父了。”

  他刚想走，夫人说：“你不想看看你们的儿子吗？”

  姜君宇转过身说：“他留在府上了？”

  姜君宇心里竟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小莺领过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他的眉眼跟她多像。他蹲了下来，小心地拉过他的手颤抖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水,你是谁？帅。”

  “小水，我是……”姜君宇哽咽得说不出话。

  “小水，他是你父亲。”夫人说。

  “父亲？娘不是说父亲丢在什么峡了吗？”

  姜君宇抱住了她，说：“都是父亲的错，让你和你娘受苦了。”夫人在旁边看着眼睛也湿润了。

  “你知道还有一个哥哥吗？”君宇问。

  “知道，娘说下次带我去。”

  姜君宇抱起了他，问夫人：“我可以带他去皇宫住一晚吗？”

  “就一晚吗？”夫人以为他会一直带走她。

  “我只是想让他见见九儿，明日我就离开皇宫了，他在宫里我也不放心，就麻烦你们再照顾他一段时间。”

  “你要去找晚儿？也许等一段时间她就回来了。”

  “我等不了了。”

  “那你带他去吧。”

  “父亲现在就带你去哥哥好不好？”

  轻枫正和白先生在聊着呢，见着姜君宇抱着一个小娃进来，他一看到白先生就下来跑到他身边喊着“白爷爷。”

  白先生抱住了他，“小水长高了。”

  “白爷爷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你清瑶阿姨天天催着呢。”白先生只要一研究药材总是忘了吃饭。

  “他就是你们的儿子？”轻枫问姜君宇。

  “这是你的皇伯伯。”姜君宇对小水说。

  “皇伯伯好。”

  姜君宇让人接子易过来，子易见过轻枫后乖乖地来到姜君宇身边。姜君宇对他说：“快来拜见你的师公。”

  “不用客气，来来，都这么大了。上次没有机会看，这次让师公好好看看。像你父亲小时候的样子。”

  子易看着他怀里的小弟弟，不禁伸手握着他的小手。

  “九儿，她是你的弟弟小水，小水，他是你的哥哥。”姜君宇对他们互相说。

  “哥哥。”“弟弟。”他们高兴地说。

  “如果我知道实情，早就让他们兄弟相聚了。无忧呢？”白先生问。

  “她去白梅山看她师父了。”

  “她是不是还不原谅你？这孩子自从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说。刚才轻枫跟我说了前后缘由，有些结还是要你自己解。”

  “是，谢谢师父，只要她还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了。”君宇说，只要她活着，一辈子不原谅他也没事。

  “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她的事也解决完了，我也要回国了。”白先生说的是她嗓子的事，但君宇没明白。

  “师父不多住两日吗？”君宇想挽留师父。

  “你自己的事也不少吧？我就不打扰了。你父皇不在了，你兄长离开了，自己的家人自己守护，下次有机会再聚。”白先生说。

  这个徒弟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父亲告诉他需要大夫，其实只是因为他不愿意袒露心声，什么事都自己憋在心里，他不需要什么大夫，希望这次他能自己解决这些心结。

  白先生没有在皇宫中久留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姜君宇亲自搂着小水睡觉，问他这两年的事。小水就知道那里叫清心谷，有白爷爷，萧爷爷，清瑶阿姨，其他的什么都说不清楚。

  他只是抱着他说：“你和你娘都在太好了。”

  次日，姜君宇对轻枫说：“我不在的日子，这里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找孟少尹，吴博温他们。”

  “你知道白梅山在哪里吗？这是地图，你拿着。”轻枫给他手绘了一张去白梅山的地图。

  他对子易说：“父皇下次一定把你母后带回来，弟弟先在外祖母家住着，等你母后来一起接回来，你定要听奶奶和皇伯伯的话。”

  “九儿等着你们。”

  姜君宇抱着小水去了将军府把小水交给老夫人。

  “你想好了吗？”夫人问。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伤害她。”将军夫人也希望他们能团圆，但非晚回来这么久，一句都不愿提他的事，他这次去能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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