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走出了教学楼后，时小姿才忽然想起来“冯卿扬，刚才走廊里那么黑那么吵，你是怎么准确的找到我的啊”

“呃，这个嘛”老七其实也不知道他在一片可视范围几乎为零的环境中是怎么能一下就拉到时小姿的，他回忆起刚才，只觉得就好像是时小姿所处的位置对他有着看不见摸不着的引力，好像是只要自己靠近了那里，就可以找得到时小姿

但是这些如果说出来恐怕时小姿也不会相信，他只好随口扯了个谎“没什么，可能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吧”

“香味？有吗？”时小姿低头闻了闻自己“你说的是我用的这款洗衣粉吧，好像是蛮香的，可就凭着这么一点味道你就能找到我也太厉害了”

“大概是因为在刚才的环境里眼睛和耳朵都没用了吧，所以五感中的嗅觉就被放大了，应该是这样的……”老七给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

北方的秋天一向是眨眼之间，立秋之后的三个星期气温连续的降低，十二月还没到，一场大雪就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一连下了三场大雪之后，路边也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座座有一人高的雪堆，走在路上风吹的像刀子一样疼，老七的夹克还没来得及穿几天就换上了羽绒服

十二月十七号，这是他们参加美术统考的时间，老七在学校门口的大巴车下左顾右盼着，寻找着时小姿的身影，现在是早上六点，天都还没完全的亮起来，整个世界介乎于灰色和蓝色之间，老七无聊的踢着雪堆，大巴车司机也在他旁边，集合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所以现在只有老七一个学生过来，司机掏出了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呼出一口夹杂着冷空气的烟雾，司机大叔拿着烟盒朝老七晃了晃“你要来一根吗？”

老七见左右无人，自然的从司机大叔烟盒中掏出了一根，熟练的给自己点上，他高一的时候栓哥就教会他抽烟了

司机大叔愣了一下，老七抽烟的架势显然是个老烟枪了“看不出来啊小伙子”

“练画画嘛，没事抽抽烟有助于活跃神经”老七和司机大叔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着皮，几分钟后，时小姿也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冯卿扬你会抽烟？”时小姿惊讶的看着老七

老七连忙将烟踩灭“不会，我抽着玩的”

“这东西能抽着玩吗”时小姿不满的看着老七

老七连忙转移了话题，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时小姿“那个，你还没早饭吧小姿，我刚才帮你买了点，你快趁热吃了吧”

“哦…..”时小姿点点头，收起了刚才那副责怪老七的样子说了声“谢谢你啊”

“都说了嘛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老七和时小姿上了车，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紧张吗”老七问时小姿

“还好吧”时小姿咬着包子“有一点紧张，可我们毕竟都练这么久了不是吗，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我们的高考，你也知道的，我成绩一直不好，就算是艺考的分数够了可我的文化课也不一定…..”

“现在不要想这些了”老七急忙打断了时小姿“想的太多的话就会畏手畏脚的，不要影响了我们今天的考试”

“嗯”时小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她擦了擦车窗玻璃上的哈气，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被家长送到学校门口，时小姿忍不住在想，如果她的爸爸妈妈没有离婚的话，是不是今天也会像别人家的父母一样送她去考场呢，时小姿没有告诉他们今天是她美术联考的日子，她本来还在幻想着她就算不说她的爸爸妈妈也会在今天的早上出现在家里一起陪着她去考场，一路上不停的给她加油，可事实就是她只要什么都不说，她的爸爸妈妈真的就不会出现，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今天他们两个出现在家里了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那些虚假的关心对时小姿来说还不如没有

时小姿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啊，今天醒的太早了，我要再睡一会”

“嗯，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时小姿闭上了眼睛，轻轻的靠在了椅子上，七点整，大巴车司机和查小茶一起上车清点了一下人数，在确认没错后车子也终于启动赶往了考场

“她睡着了？”查小茶低下身子看着时小姿

“嗯”老七低声点点头

“你们两个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这次考试一定要给我争点气啊”查小茶用力拍了拍老七的肩膀算是鼓励“千万千万不要紧张啊”

“放心吧查老师，对了，洲哥之前不是说今天也会和我们一起来的吗，他人呢”

查小茶翻了个白眼“早上我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估计是还没醒吧”

“这家伙还真是……”

“算了算了，谁让今天是周末呢，就让他睡个好觉吧”查小茶善解人意地说

“查老师，马上要过路口了，你要不先找个位置坐好”司机提醒道

“噢噢好的”查小茶坐在了老七前面的一排，老七从包里翻出了耳机戴上，也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考试的地方在城市另一边的一所学校，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或许是路上有些颠簸，经过了几个路口之后，时小姿的头也慢慢的靠在了老七的肩膀上，老七瞬间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时小姿，她还在熟睡之中，老七也不好叫醒她，只好努力的保持着平衡，让自己肩膀端的更平稳一些，他想起了夏天时兰庭他们的毕业典礼，那天的时小姿也是像现在这样，因为醒的太早所以只好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老七看向窗外银装素裹的街道，他想不到原来时间真的过的这么快

一个小时之后，大巴车稳稳的停在了考场的门口，老七轻轻摇醒了时小姿“别睡了，小姿，我们到了”

“嗯？这就到了吗”时小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外面挂着的横幅和穿着红色马甲的志愿者提醒着她这里就是今天的考场

查小茶从背包里掏出了两罐咖啡递给他们“给你们提神用的，千万不要无精打采的，考试的时间还有很长呢”

时小姿把冰凉的咖啡罐贴上了自己的脸“嗯，谢谢查老师啦”

“客气什么，快去准备考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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