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太子归京。

  轰动京城。

  宫城门缓缓敞开,皇帝和皇后身着华服,率领着众多大臣,侍卫以及宫女们,亲自来到城门口相迎。

  皇帝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那里,目光远眺,远远地就望见了那辆逐渐靠近的华丽马车。

  他的脸上带着威严,眼眸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皇后身穿精致无比的凤袍,头顶凤冠,仪态万千,端庄娴静地站在皇帝身旁,她眼眸中闪烁着对儿子归来的深深期待和满心欢喜。

  "殿下,宫门外陛下与娘娘亲自来接你了。"转儿放下帘布,瞧向司马天翊。

  司马天翊轻轻放下窗帘,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她,抬手摸了摸她脸颊:“无人在时,孤喜你唤孤名字或……夫君。”

  “夫人,随孤下马车吧。”他垂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她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不禁一软,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低声说道:"天翊,这样不好,你贵为太子,外面的不止文武百官,更有皇上与皇后......"

  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们之间的举动必须合乎礼法。

  “你是孤的夫人,无碍。”然而,司马天翊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微愣:“……”他何时这般赖皮了?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最终也不再挣扎,任由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马车停稳,司马天翊率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下马车。

  两人并肩而立,一对貌美鄙人,羡煞旁人。

  皇帝和皇后看到这一幕,相互对视一眼,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司马天翊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帝后,向皇上和皇后行参拜大礼。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妾身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她紧跟在司马天翊身后,也恭敬地行礼。

  皇上微微颔首,眼神平淡地从他们紧握的双手上扫过,轻声说道:"起来罢。"

  "快快起来,一路奔波劳累,可辛苦了?"  皇后快步向前,伸出双手,一边扶起司马天翊,一边也将她一并搀起。

  她不禁微微一愣,对皇后此举感到颇为意外。

  通常情况下,只有位奉在皇后之上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礼遇,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子侧妃。

  皇后突然竟如此亲切地对待她,让她心生疑惑。

  两人依着皇后的动作站起身来,她本想退到一侧,但司马天翊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心头涌上一丝疑虑,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

  今日这人是怎么了,如此反常?

  此刻的司马天翊正微笑着注视着皇后,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行为有何不妥:"儿臣回来了,母后。"

  她默默垂下眼眸,心中的疑惑愈发深重。

  以司马天翊一贯严谨守礼的性格,今日的表现实在有些反常。

  好似故意做给谁看的一般。

  种种猜测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平安归来就好,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皇后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司马天翊的手臂,目光之中满含忧虑之色,眼眶微微泛红。

  她轻拍着司马天翊的手背,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司马天翊连忙宽慰道:“母后莫要担心,儿臣不过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都是二弟将情况说得严重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赶忙抬手用手帕擦拭掉眼角的泪花。

  司马天翊这时抬头看向皇上:“父皇,儿臣和二弟幸不辱命,已经成功平定了蜀地的叛乱。”

  “做得很好。”皇帝面带微笑,对司马天翊投去赞许的目光,然后轻点了一下头,缓缓说道,“先回宫吧,其他事情等回去之后再详谈。”

  她从始至终都静静的站立一旁,默默低头不语。

  皇上转身之际。

  然而就在此时,她无意间抬头,却瞥见皇上衣领外露出的锁骨处竟有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结着痂的伤口。

  她心头猛地一震,暗自思忖起来。

  司马天翊微微垂首,目光落在她身上,轻声说道:"爱妃,走罢。"

  “好。”她轻轻颔首,然后默默地跟随在队伍后方,但内心却心事重重。

  怎会如此巧合?

  皇上锁骨处的伤势竟然与半个月前她用凤吟刀划伤的那位白衣男子的痕迹完全一致!

  不仅位置相同,连那疤痕也仿佛是由刀针所致般细长而深邃。

  简直如出一辙。

  这个惊人的发现令她心生警惕,但又不敢轻易流露自己的揣测,只得暂且将这份疑惑深深埋藏在心底。

  进入皇宫后,司马天翊径直前往御书房,显然有诸多要事需要与皇上和皇后商议。

  而她则领着素娥和春桃返回长乐苑。

  一路上,思绪纷乱如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种种疑问。

  此刻,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皇上先是示意皇后先行返回凤仪宫,待殿内只剩二人时,他猛地转头凝视着司马天翊,厉声道:"为何不遵从朕的旨意?朕明明吩咐过你务必捉拿苗疆圣女!难道太子打算违抗朕的命令不成?"

  原来,那晚的白衣男子正是当今圣上!

  "父皇恕罪!"司马天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决然,他轻轻一撩衣袍,动作优雅缓缓跪地,双膝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紧接着,他将头深深地俯下,以额头触地,完成了一个标准而虔诚的叩头之礼:"儿臣自幼至今,从未向父皇索取过任何东西。今日,儿臣斗胆恳求父皇网开一面,饶恕转儿一命。"

  圣女若是没有生下子嗣,就被人强行夺走万蛊之首,最终命运难逃一死。

  转儿体内会有万蛊之首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始料未及的。

  皇上低头凝视着眼前跪着的司马天翊,眼神坚定而冷酷,毫无商量余地地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绝对不可能!如果她愿意乖乖配合取出蛊虫,朕可以留她一具完整的尸首,但倘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父皇,请您看在先帝的情分上,也看在烁和殿下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吧。"司马天翊毫不犹豫地再次叩头,这次的力度比之前更大。

  他的姿态极尽谦卑,完全放下了太子的尊严与骄傲,只为替心爱之人求得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皇上微微一愣。

  他注视着眼前一直低着头、满脸哀求的太子,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他这个儿子自小就聪明伶俐、处事圆滑,像今日这般,如此卑微地跪在他面前苦苦求饶,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却不是为了他自己……

  皇上缓缓地闭上双眼,心中暗自感叹,太子又怎能懂得他内心所想?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吧!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神情坚定决绝:“朕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但如果你无法想办法让她活着取出身上的蛊虫,那么朕就不得不取走她的性命,太子……朕的初衷仅仅是想要得到那只蛊而已,并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司马天翊趴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缓缓闭上眼睛,许久都没有站起来。

  “好了,去凤仪宫看看你的母后吧,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非常担心挂念你。”皇上语气柔和下来,并轻轻挥动了一下手。

  然而,司马天翊却固执地不肯起身,继续说道:“父皇,请您三思!转儿可是先帝唯一留下的血脉!您曾经教导过儿臣,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不是吗!”

  “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朕早在蜀地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南竹君竟然会是苗疆圣女的儿子,而你的爱妃她还继承了南竹君体内的蛊虫。”意外太多了,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如今这个机会朕已经给你了,此事不必再过多争论不休,赶紧去吧!朕也有些疲倦不堪了。”

  语毕,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司马天翊离开。

  司马天翊缓缓起身,笔直跪着,依然未起身,他看着皇上:“父皇便是当年暗中护送玉玺给烁和殿下的暗卫,对吗?”

  “不错。”皇上无力的坐在龙椅之上,满脸倦意:“那是先帝留给阿姐的东西,朕不会要,但朕不怪你母后,她一心只是为了朕,此事,你便装作不知。”

  “凤吟刀一直都在父皇手中吗?”司马天翊再次缓缓开口。

  皇上冷笑一声:“你是想知道你东宫的暗卫是不是朕杀的吧?"他坐直了身子,身子微微前倾的看着司马天翊,气势压迫。

  司马天翊未语,算是默认了。

  皇上瞧着他,一字一顿:“不错,是朕杀的。”

  司马天翊闻言,却神色淡然。

  反倒是皇上意外了。

  “怎么,太子好似不意外?”皇上问司马天翊。

  司马天翊这才抬起眼眸瞧向皇上:“儿臣查过,东宫暗卫死前,身子已被毒蛇撕咬。”他后寻到那些尸体,具具见血淋淋的白骨,身上就没剩下什么肉了。

  应该是死前被人拴住脖子丢到了蛇窟之中。

  闻言,皇上扬眉:“朕还以为,你不知道。”

  他往后靠了靠,疲惫闭眸:“不错,东宫暗卫身子已被毒蛇撕咬见骨,活不了了,朕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儿臣十分好奇,父皇为何救走阿言。”他直直的看向高位上之人。

  皇上默默许久,就在司马天翊以为他睡着了之时,他闭着眼眸,轻声说道:“他若死了,皇后恐会难过。”

  司马天翊眸色微惊,他张了张嘴,还欲再问,只见皇上闭着眼眸,再次抬手轻轻挥了挥:“太子……退下吧,朕的确乏了。”

  “……是。”司马天翊起身,离去,他在御书房门口停下,看向李英:“进去好生伺候。”

  李英哈腰应着:“是,殿下。”

  司马天翊轻轻点了点头,他抬眸瞧了一眼远处,天空蔚蓝,他垂眸,缓缓的朝着凤仪宫而去,脚步犹如千斤重。

  凤仪宫。

  皇后早早替他准备了他曾爱吃的吃食。

  他却对着满桌的美食,毫无食欲:“母后知道转儿身份了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皇后脸上笑容一凝,司马天翊抬眸瞧向她,也未说话。

  气氛瞬间凝重了。

  皇后侧身看向翠竹,翠竹立即带着其余宫人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皇后再次看了司马天翊一眼,见他神情,知晓瞒不住了:“太子是如何发觉的?”

  “母后今日待转儿的态度不同。”一国之母,怎可能屈尊降贵的去搀扶区区太子侧妃,除非,她知晓转儿乃是帝凰之女。

  皇后闻言,微叹一声,原来是这里出了错。

  司马天翊看着她,再次开口询问:“是阿言告诉母后的吗?”

  “不是,是你父皇告诉本宫的,阿言若是想说,他也不会隐瞒本宫这些年了。”

  司马天翊意外了一下,而后沉眸:“母后认识阿言?”

  “不错。”皇后默默地叹了口气,告诉他一个惊人的秘密:“阿言其实是本宫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阿言与烁和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关系。”

  得知这个消息后,司马天翊感到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简单的身世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的纠葛。

  皇后瞧着他:“先帝所爱的女子,是与本宫父亲两情相悦之人,可她先嫁了先帝生下了先帝独女烁和,后不知是何原因,又与本宫父亲暗中生下了阿言,先帝后终身未再娶,而父亲因此女子难产阿言而死,恨透了阿言,阿言无姓,后得烁和殿下赐姓,他却未用。”

  烁和殿下因为同情阿言没有姓氏,曾赐予他司马一姓,但阿言却始终抗拒使用这个姓氏。

  司马天翊久久未能回神。

  “你放心,本宫与你父皇皆是记念恩情之人,从未伤害过先帝与烁和殿下,你不用害怕,你与转儿之间是不存在任何恩怨的,当年本宫不想被其余女子占去皇上身边之位,在先帝临终之前的确耍了点小心思,将烁和殿下未死的消息告诉了先帝,先帝听后喜悦,问本宫想要什么赏赐,本宫便趁机要了皇后之位。”她若早知转儿身世,定然不会让她吃那些苦头。

  “那是谁将玉玺藏身之处告诉母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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