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约过几次，陈处长的女儿回国后。可他都找借口躲了，只一次，匆匆在饭店见了一面，也是巧了，饭店前那女孩的鞋卡在石头道上，他帮了一把。

贺子农没啥感觉，可大概那姑娘自小娇生惯养，看了太多言情小说，憧憬着不切实际的爱情故事，这简单的举动竟然让女孩对他好感极大。

以前贺子农就和韩凌秦瀚阳说过这事，很不屑，不知女人都在想什么，只有韩凌一语道破，“就你这张脸唬人，你小子就靠这张脸呢。”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如何。

后来陈处长的女儿陈颖找过他好几次，他都厌烦没联系。那时他专心和王志刚对战，自然也不会对陈颖上心。

女孩也矜持，几次没出来也就断了。

可那天晚上在会宾楼牡丹包厢里，再次见到陈颖，却发现她有点不一样了，大概女人从不再追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让男人发现魅力。

一场饭局，王志刚捧着陈处长说笑，陈颖和贺子农则在下手位置，谁都没和谁说话。

最后还是陈颖提出要和贺子农出去逛逛，两位父亲自然是欣然同意。

走出饭店，陈颖大度的，“幸亏我吧，不然还要陪着吃饭说笑不知多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会和我爸说明白的。”

贺子农这一刻却想到了王志刚的话，“不是。”

他拉住陈颖的手腕，这一拉，女孩的脸红了，然后就自然而然了。

贺子农不在乎应付女人，过去他为了和王志刚对着干，多荒唐的事都干了。

此时也不过是把这个女人当成任务。而且他发现陈颖性格相处起来真的很不错，有时候小女生，有时候大大咧咧，不计较，也不追问。最重要的，侧头笑时有个梨涡，位置和莫莉的一样。

王志刚也履行了承诺，让贺子农进了个小项目组。

太子爷的回归，无疑在擎天上下都是震动的，但还有人不解问之前谣传，他根本不是王志刚的私生子吗？

那些过去有意或者无意的，排挤过他的人此时都颤颤巍巍。

贺子农却一改之前的脾气，没有任何报复和发疯。

反而和他们客客气气的。

只是分批分次，挨个找他们吃了顿饭，但不管那顿饭上说了什么，那些人再见到他都毕恭毕敬。

这种变化王志刚一开始并不没感受到，直到这个项目组第一次运营会上，贺子农提出改进意见，半数以上都举手同意，王志刚才隐约觉察到贺子农的不同。

那个小项目他做的很好。

在公司的转变也很大，过去他刚进公司，王志刚捧他的被人恭维，和此时他在这些人中游刃有余是不同的。

王志刚渐渐观察到了这个儿子的变化，可没有任何危机感，他觉得儿子变得听话，是他的手段厉害。

他并不怕贺子农成为他的对手，因为他始终自负觉得拿捏着贺子农，就如之前掐住他的经济命脉，认为贺子农只会成为一个优秀听话的木偶。

这项目只是小项目，贺子农提出要回东南亚那个项目，王志刚也同意了。但忌惮他之前挪用项目经费，给他放在了项目中不重要的位置，根本接触不到资金和核心。但这不重要，对于贺子农来说，他有秦瀚阳在背后帮他，项目组里的人迟早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忙起来，还要定期和陈颖约会，和莫莉见面的次数变少了。

那天他终于在大项目里有点突破，恰好陈颖来找他，在咖啡厅里，他甚至忘了在陈颖面前表演，兴奋地和她说项目组的事。

陈颖笑着看他，半晌贺子农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陈颖却笑着，“第一次看你这么高兴，我以为你只会每次装深沉呢。”

贺子农微微皱眉，笑容僵在脸上，那一刻有些烦躁，仿佛刚才的兴奋一瞬间散了般，变得没意思了。拿起咖啡似有所感的望向窗外，却看到咖啡厅外站台旁的莫莉。

这里是邺城商贸大学附近，陈颖说来这时他也有一瞬犹豫。

但又觉得无所谓，他从来没有瞒着过莫莉，陈颖的存在，包括以前外面那些女人他也没有刻意的遮掩。他是个不会给女人承诺的人，更没自信讲什么婚姻和忠贞，他自小就在抛弃欺骗中度过，秦建国教他，女人是用来撒气的。

王志刚教他，女人只是附属品，钱才是王道。

他和莫莉向来都不问对方明天的事。

可那一眼对视，他内心却翻涌起来，也只是一瞬的眼神交汇，公交车来了，莫莉就上车走了。

只剩他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一刻，他所有不在乎的伪装，都变得毫无意义。甚至站了起来，趴在玻璃上，可公交车已经走远了。

陈颖不解的问他怎么了，他却烦躁的要命。

他平时在陈颖面前都像个表演型人格，可此时却好像快装不住了。他坐回位置，第一次没有迎合陈颖，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就想和他在一起，每时每刻，想天长地久。”

贺子农却嘲讽的笑了，每个人一辈子要忙的事那么多，为生计为自由，为出人头地，怎么会想着每时每刻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呢。

这世上又有多少天长地久，不厌烦吗？

他想，也许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莫莉。

……

和陈颖接触多了，从她口中，贺子农渐渐摸出了陈处长的作用。

陈炳虽然只是个处长，但负责邺城进出口项目的审批。

关系到东南亚这个项目的成败。

秦瀚阳帮他抓到了项目中三分之一人的把柄，贺子农真正在项目组里说的上话了，项目书自然也拿到了。

他只要拿到，莫莉自然就有办法从他身上拿到，又偷偷影印了一份。

趁着贺子农忙着集团生意和周旋陈颖没时间找她，迅速联系了王唯警官。

“这是那个东南亚项目的项目书，不知道有没有用。”

莫莉仔细看过了并没什么问题，是出口布料的。

王唯迫不及待的翻看，他知道有问题的东西不可能写到项目书里，但这些物料原产地上面都有说明，他要的是这个，去一点一点调查，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王唯很激动，“你废了不少功夫吧，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莫莉摇着头，但想到什么，说现在王志刚让贺子农和一个叫陈炳的处长的女儿交往，似乎很巴结陈处长。

“陈炳？进出口审批那个？”

“对。”

“他没什么实权，为什么会找他呢？”

王唯陷入沉思，莫莉也不懂，只是把知道的，从贺子农那里听到的，从秦瀚阳那知晓的都说了。

但说到最后，抬头看着王唯的眼神，怀疑自己说的太多了，解释着，“贺子农很信任我，所以，都和我说了。”

“你也要多加注意。”王唯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云南。”

“通过原产地能查到有问题吗。”

“王志刚在安城时和纺织厂的厂长有勾结，我怀疑有犯罪行为，但现在还不确定，要继续调查。其实我更好奇，这个项目的资金来源在哪，表面上是那个南方公司注资，实际这钱就是王志刚自己出的，我就想知道他这笔钱从哪来的。”

“需要我拿擎天去年的财账吗？”

王唯摇头，“这太危险，我会自己想办法。莫莉，你做什么事都要先让自己安全为基础，知道吗？”

关心的话，让莫莉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告别王唯后，莫莉才发现手机刚才静音，秦瀚阳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莫莉赶紧回过去，可秦瀚阳没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晚上，她回学校食堂打饭，总感觉有人在鬼鬼祟祟看着她，抬头看到一个男生，和她对视迅速地扯开目光，莫莉只觉得心里有种异样，也没再食堂吃。打包了饭菜往外走，她故意在操场上转了两圈，那个陌生面孔的男生还跟着她。她不太敢回出租屋，跑到灯火通明的图书馆。

那个男生却和另一个带着帽子背对着她，早就在图书馆走廊上翻着书的男生说着什么，莫莉才长舒口气，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看看手里的饭已经凉了，腻成一坨，她也就放弃在图书馆看书的想法，大步朝校外出租屋过去。

可就在开门的瞬间，突然黑暗中窜出个人，一把捂住她的嘴，莫莉一下瞪大眼睛，感觉到微凉的刀比在自己脖子上。

莫莉抬头看到没开灯的客厅正前方，落地穿衣镜中映出挟持自己的人，正是刚才图书馆带着帽子的男生。

此时他抬头，莫莉才看清他的脸，竟然是，“韩凌？”

他变化很大，人消瘦了很多，甚至有些佝偻，脸上还带着伤，可面目却狰狞的可怕。

“是你吧，莫莉？”

“什么？”

“是你和秦瀚阳一起逼着航哥那几个小弟，录音栽赃陷害我的对吗？”

听到这句莫莉脑子一下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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