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贵族们并非所有人都是酒囊饭袋，跟柏柏人作战超过八百年培养出来的军事贵族战斗力彪悍。

此刻听到大明军队来袭，贵族军官们在短暂的恐惧之后，恢复了战斗意志。

“尊敬的国王陛下，既然大明已经对卡斯蒂利亚发起进攻，任何妥协都会成为耻辱的一部分。在下建议，我们可以将肇事者抓住，等待战斗胜利后，立马跟大明和谈，要求他们赔偿炮击直布罗陀的损失。”

“并且大明必须给予我们相对于葡萄牙更优惠的贸易特权。”

“只要集合卡斯蒂利亚的骑兵，阿拉贡的步兵，放弃马德里，回到过去的都城托雷多，在这里布置防御，吸引大明军队进攻。”

“你要我放弃未来的首都！”

卡斯蒂利亚的国都从最开始的莱昂王国的莱昂，到现在的托雷多，未来的马德里都不重要。

费尔南多在意的是放弃首都这一举动，会让自己丧失人心，被打为失败者。

他不想成为失败者！

“尊敬的国王陛下，从直布罗陀到马德里，再到托雷多，漫长的行军路线会让大明的军队分散，疲于奔命。”

“一旦他们分兵驻扎，我们面对的大明军队或许只有数千人。一旦让出马德里，大明军队进驻之后，我们将获得更多的战略空间。”

“消灭了大明来托雷多的军队后，我们将收复马德里，将此地的明军全都歼灭杀死。”

“无数骑兵将从伊比利亚南下，直抵直布罗陀，获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大明的舰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但他们的步兵只要分散，我们就能获得胜利。”

“到时候我们能将俘虏出售给大明，也能让大明赔偿战争损失。我们将收获颇丰。”

费尔南多陷入思索当中，这样的战争手段在欧罗巴很常见。大明的城池是将百姓圈在城中，只有一部分的乡镇在城外，散步在官道，或是河谷边上。

但在欧罗巴，城镇是没有城墙庇护的。

而作为战略要点的是位于城镇附近险要处的城堡。城堡有常备军队，也有大量储备，足以在低烈度的战争当中熬半年到一年。

这样的城堡往往是在食物被吃光后投降，或是在援军抵达后自动解围。

被攻陷，反倒是难事。

“大明的骑兵很厉害，他们能够击败奥斯曼人。巴尔干的公国，王国面对奥斯曼人的骑兵，都是退守要塞。”

一旁，也有别的贵族提出自己的意见。

费尔南多很头疼，一到这种时候，手下的人就有了不同意见。

偏偏双方都很重要。

“能不能退守要塞，拖延大明的进军速度，寻找机会击败大明的先锋之后，让他们赔偿？”

贵族们面面相窥，他们说的话意思都是一样的，不能跟大明正面交锋，少数人留守要塞，等大明的后勤出现问题再一战将其击破。

“必须可以，大明野心极大，一旦失败，我们的王冠就会落地。”

安妮倒是清醒，她比费尔南多更有决断，但是无用，她是女人，还是阿拉贡人，无法插手卡斯蒂利亚的内政。

......

从直布罗陀向北，大明军队行军速度并不算快，即便是后世，除了沿海地区之外，伊比利亚大片内陆仍旧是不毛之地。

小镇相隔甚远。

这个时代，这种情况就更加普遍了。

“总督，前面山隘有卡斯蒂利亚人的城堡。”

“炮兵出击。”

郑和目不斜视，战争开始的一瞬间，这些城堡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他们将成为大明军队践踏的对象。

当一门门火炮被牵引，挪到城堡一里之外开始校准之后，城堡当中的卡斯蒂利亚人已经快被吓尿。

他们大多数人并为见识过什么叫做火炮。

但他们都听说过大明最厉害的就是他们的火炮。

“放！”

明军炮兵校准后，只有一炮试射，当炮兵根据着弹点再度校准后，才是齐射。

“投降，一定要投降！”

当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震穿耳膜之后，卡斯蒂利亚人呆呆地看向对方，根本不知道对方嘴唇蠕动在说什么。

但就是在这个间隙，新一轮的炮击已经到来。

那是数不清的火炮覆盖而来，本就斑驳的城墙不堪重负，其中将近七米长的一段轰然倒塌。

碎石纷飞，硝烟味当中有无数灰尘腾起。

“步兵冲锋，告诉他们，炮击还有三轮。”

这个时代没有电台，但也有步炮协同。这已经是郑和北上后遇到的第七个城堡。

说是城堡，骑士的城堡跟男爵伯爵侯爵公爵国王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无论是规模，还是防御力都相差甚远。

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在大明无穷尽的炮击下，任何城堡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大明摧毁。

往往只需要数次炮击，城头上面的守军便会失去作战意志。

失败将席卷整个要塞，无数人在恐惧当中逃跑，投降。

针对冷兵器战争修建的城堡，在大明的炮击下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威力巨大的炮弹更是不断收割着不怕死的守军性命。

贵族是惜命的，在看到自己手下人死伤惨重后，他们会选择投降。

“你问他，这里距离托雷多跟马德里还有多远？”

郑和看向投降的贵族，问道。

翻译立马扯着嗓子问询，又用不大的声音道：“没多远了，前面就是马德里，再往前就是托雷多。”

“总督！”

夜不收快步而来，拱手道：“北面发现一两千骑兵，他们正在集结，可能随时都发起进攻。”

“进攻？一两千骑兵？”

郑和不怒反笑：“前面是平原，适合骑兵作战。但他们想要包抄我们，绝无可能。骑兵冲击，只能冲击我们最前端的步兵。”

“让步兵收缩，构筑防线。让炮兵向前，将战场预定在平原地区，步兵作为诱饵，引诱卡斯蒂利亚人的骑兵冲锋。”

郑和冷笑，他脑袋里面有完全的地图，是夜不收按照地形绘制而成的。

出了前面的峡谷，就是大平原。

大平原将成为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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