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的声音让在场官员再也不敢做任何辩解，他们心知肚明皇帝想要惩戒一个官员，根本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借口。

大明皇帝只需要将官员调遣到大明琼州，在将其从一个琼州，调遣到万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塞北。

如此反复几次，皇帝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将那一个官员杀死。

更别说官员犯事，那是该杀就杀，全天下的人，谁也无法阻止皇帝按律法杀人。

“唐知府，朕问你一个问题。”

朱高煜如刀的目光看的扬州知府唐劭垂首，不敢跟皇帝对视，而是直接跪地磕头。

“陛下，臣有罪。”

朱高煜头一次没有阻止，而是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问询：“这扬州之地，一年有多少女婴被溺杀？”

“臣有罪，臣不知，还请陛下严惩。”

唐劭没有傻乎乎的否认自己失职，他只想体面的去死、

无论是面对朱高煜，还是大明律法，他都想体面。

“严惩？”

朱高煜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在最不该笑出声的时候，他笑靥如花，只是那笑声，绝对跟温暖没有任何关系，叫人不寒而栗。

“严惩若是有用的话，朕现在就把南直隶跟浙江的官员全都吊死。但是无用，杀了你们，继任的官员仍旧尸位素餐，对我大明无用。”

他咬牙道：“朕不杀你们。但从现在开始，我大明南直隶，浙江等地，再有一个婴儿被溺杀，当地官员不能及时处置，杀之。一个县超过三次，一个府超过十次，官员处死。”

“朕的大明律也要添加一条，杀婴儿者，斩首示众，父母知情皆杀。”

“陛下，若是孩子父母杀了，孩子又如何是好？”

“朕富有四海，还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孩子。就算是十万百万，与其让他们跟在那些人渣身边长大，还不如由大明赋税养大，做大明的孩子。”

朱高煜没有收养孩子的习惯跟打算，但他也不准备放过这些人。

或许未来某一天，刑罚将会减轻，这些人不会被斩首示众。但他们的抚恤权利，还是会被剥夺。

朱高煜不愿意看着孩子被这样的人养大，走歪。

“朕的锦衣卫盯着你们，他们会帮你们做事，也会帮朕杀掉不守规矩的人。”

“陛下，溺杀婴儿一事，起源于嫁妆太多......”

“朕不反对奢侈，但若是有人要嫁妆才肯结婚，女方大可禀告官府。官府可以以敲诈勒索罪将其治罪。再则我大明年入五十两白银以下的家庭，若是嫁女花费超过十两白银，地方官员当及时惩处。”

这个问题，朱高煜压根不怕，他怕的是地方官员不作为。

想要根本上面解决此事，还得多教育，多惩戒。

“其次，告诉当地百姓，若是有这种婚嫁，他们大可来官府举报，若是查证，会给他们一定奖赏。”

他娓娓道来，想要对付这些顽固的封建势力，还得多用手段。当地官员之外，他还想到发动群众。

“在各地学校教材当中添加关于婚嫁的内容，避免如此事情再度发生。”

官员们一开始还惶惶不安，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逐渐理解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

再加上皇帝的惩治手段虽然严苛，却也没有杀人为乐的意思，让他们暂时安了心。

唯独让他们担心的是，地方上的百姓是否会听话。

“哦对了，为了避免溺死女婴。各地可以告诉百姓，若是不想养了，大可将其交给大明来养。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儿，我大明都能帮他们养。若是有大明养着，他们还溺杀，便是死罪。”

朱高煜最后补充，他不觉得律法严苛是坏事，尤其是在这种封建时代，不以杀止杀是不行的。

所谓的现代，更是如此，有些人必须杀，不然的话关在监狱当中也是浪费纳税人的钱财。

说是人道，活着的人有了人道，死掉的人却是什么都不剩。

他们连要人道的嘴巴都张不开。

“李芳！”

“奴婢在。”

“书写朕的命令，将近日对话查抄上去，送给大明各地知府以及县令。朕要的不是某个地方听话，而是大明上下都要听话。”

“溺婴，不该再出现！”

他说完，转身道：“带着孩子回去，朕收养她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纷纷色变。倒不是恐惧，而是羡慕。

这个女孩出身没人知道，但她的未来却是有了天壤之别。

只怕来日，她的父母都被会处死，但她却会成为大明公主。

一个天，一个地。

如此境遇，直叫他们羡慕。

回到住所，看着朱高煜抱着的婴儿，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丈夫不可能手里面莫名其妙有一个婴儿。

好在李芳机敏，看皇帝不愿意说话，便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皇后跟身后的女官纷纷瞪大眼睛，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她们一时间义愤填膺，皇后更是从朱高煜手中接过了孩子：“你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孩子想要什么，我来。”

朱高煜苦笑道：“是，我是没带过孩子。”

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可朱高煜还真没带过孩子。

自始至终，他都忙碌于国家大事，对小事没什么关注。

尤其是自己的孩子，也就朱洛曦他时常带在身边，管束一下。

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来吧，既然她是咱们的孩子，该叫什么呢？”

“大名不着急，先取一个乳名吧。就叫他希希怎么样？”

“那个希？”

“希望的希。”

朱高煜解释：“她是希望，是很多溺婴的希望。我始皇帝，想要阻止天下人去做这种事情。第一格就是她，她就是希望。”

“臣妾明白了，希希。”

皇后莞尔一笑，第一次从朱高煜身上看到了皇帝之外的身份。

而这也是他们最像夫妻的时刻。

往日双方的关系说好听是叫相敬如宾，说不好听就是没什么交流，虽然是夫妻，但跟不是夫妻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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