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握了几十秒的手，韩娟去打了一声招呼，秦晓歌开着大卡车来到地磅上，称完重量后又在韩娟的引导下开到仓库，招呼仓库里面的卸货员，菜籽油给先搬下来，在做了一次地磅，然后同样的流程称完了米酒，仓库员和韩娟对完数量。

    秦晓歌把蓬布和麻绳放在车斗里，偷偷地问韩娟能不能给大卡车加油，因为周围有许多汽油桶。

    “哈哈别人不行，你肯定可以，谁让我欠你的。”说完笑吟吟地找了一个油桶专用扳手递给秦晓歌。

    加满油，两人往办公室走去。

    “一个星期应该没有问题吧，介绍信给我，明天记得一定要来，我在办公室等你，你要是不来，下次就不要过来找我了，知道不，下午二点。”

    秦晓歌心想不对，明天不是星期天吗？工人也许要上班，可坐办公室的管理人员也要上班？看着捋着秀发的韩娟秋水汪汪的眼神盯着自己，这应该是很久没有被人滋润的表情。

    办公室里面，韩娟把信息登记好，两人回到厂长办公室。

    “搞好了吧！”厂长很开心。

    韩娟点了点头，“市场价，反正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职工的亲戚，一周内再拉十吨菜籽油，到时候和其他的菜籽油一起分。”

    “行，就这样定了，秦振明今天就早点回去，招待好你侄子。”

    “那我们就回去了，谢谢厂长，谢谢韩科长。”秦振明起来打声招呼，让秦晓歌在这里等一下，好回去换身衣服。

    “厂长，咱们厂子有招待所吗？能给我写个条子吗？”

    “可以，你小叔那里三十个平方房子，确实太挤了。”厂长开完介绍信，然后又在抽屉里面掏出一大捆的食堂饭票，直接给了秦晓歌三捆饭票，“不够再来找我，应该够你和秦振明一家三四天了的。”

    秦晓歌接过食堂专用饭票，稍稍看了一下，一捆是二十元，两捆就是四十元，都够厂里面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小叔换好衣服拎着饭盒兜过来，厂长也收拾好东西，三人一起下楼。

    看秦晓歌朝车库走，小叔有些不解，“车子停在这里很安全，就不要开走了，很近的。”

    其实就在家门口根本没有停大卡车的地方。

    “小叔，车上还有东西。”

    “你到我这里还带啥东西，你这不是糟蹋钱吗？你手头的钱不要乱花，以后留着买三转一响。”

    两人来到车库，秦晓歌打开车门，检查了一下气门和刹车，把车上的麦乳精，饼干，苹果，还有两只兔子都拎了下来。

    “秦傻子，这些东西都不便宜，我这里啥都有，这麦乳精有啥好喝的，你就浪费钱。”

    小叔见到麦乳精有些不高兴。

    小叔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渴了喝白开水，饿了吃干饭，偶尔吃一顿猪肉，那就是极好的日子了，其他的都是不必要的，自由在逢年过节来人时，才喝几杯小酒。

    秦晓歌想到这，有些埋怨自己想得不周到，小叔会喝酒的，忘记买酒了，真是猪脑子。

    “这是给弟弟妹妹喝的，很有营养的，弟弟妹妹每天喝一点，可以长个子，小叔，我毕竟是第一次来，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听秦晓歌这么一说，小叔脸色缓了缓，满脸的不高兴。

    “小叔，帮我拎着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大家伙，我得抱着。”

    待看见秦晓歌抱着熊猫电视机时，小叔用手指着秦晓歌，“你这是把老婆本花光了才不作，赶紧把电视放回去，明天开车退掉。”

    小叔黑着脸，有啥不高兴的都在脸上写着，秦晓歌才不理会这个小叔，锁好车门，就抱着电视机朝前走着，无奈的小叔只好跟着秦晓歌。

    叔侄两人就像是仇人一样闷着气走着，经过一块农田，然后又走过一座石桥，估计中间有四百米，经过铜业小学，顺着小学朝东走，就是小婶卖米粉的街道。

    秦晓歌跟着小叔朝南走下坡小路，“小叔，那边应该就是招待所了吧？”秦晓歌指了指东南边。

    “要住招待所？是的。”小叔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家里就一个堂屋一个房间一个厨房两张床，四个人住在一起本身就很挤了，连地铺都不好打。

    “秦傻子，看过电影没有，明天就能看电影了。”小叔指了指河对岸的一个大铁架子立在那里。

    两人说话的功夫，来到宿舍，拿着厂长给秦晓歌开的介绍信把房间开好，拿着钥匙出来。

    这个房间的窗户后面就是小叔的家，秦晓歌都能看到红雁一闪而过，经过宿舍食堂的时候，“小叔，这里就是食堂吧，厂长给的饭票可以在这里花吗？”

    “可以，给了多少？”

    “两捆四十元，应该够咱们全家吃一顿好的吧！”

    “这么多。”

    顺着宿舍东头的小路绕过来，小叔家在中间，第三家，这一排就六户人家，两旁可以扎个大院子养鸡养狗，还可以种点菜，一般都是有点关系的才能分在两旁。

    小叔家只能扎个小院子，一进门就有一条大黄狗冲了过来，吓得秦晓歌差点把怀里面的电视给扔了。

    “大黄，不要叫，来客人了。”

    大黄听见小叔的招呼，摇了摇尾巴，很有灵性，估计都能听懂小叔说的话，这不摇着尾巴招呼着小叔。

    院子围墙还是用石头垒的，没用水泥，有一米高，两只鸡在里面啄食，还有一个猪圈，里面却没有养猪。

    “振明回来了？”旁边的大婶从屋里出来，看到振明手里面拎着许多东西，知道来客人了，“这是你老家来的亲戚？”

    “大嫂，这是我亲侄子，大老远地过来，大哥下班了没？”

    “没呢，车间路太远了，应该还有十几分钟就回来，不耽误你招待侄子，我也去忙了。”

    小叔把兔子放进厨房里，这间厨房看着有点小，炉子，煤球，水缸就占了三分之二。

    小叔来到堂屋，没看见小婶，把拎着的东西放在饭桌上，秦晓歌把电视放在条几上，干干净净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

    “你小婶应该去接孩子了，要不我们一起接下你小婶。”

    “秦叔，玉树还没有回来吗？”冲进来一个孩子，看到秦叔准备出门，止住脚步。

    “还没有呢，你咋这么早？”

    “我跑回来的。”

    “秦叔，要不到我家喝一碗猪心肺汤，里面加了海带。”一位扎着马尾大概十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看见秦叔出来问了一声。

    “不了，今天我侄子过来了。”

    刚好一位背着书包瘦瘦弱弱的小女孩也回来了，“姐，有吃的吗，我饿了。”

    “做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你先洗洗手。”

    大姐很温柔地对自家最小的妹妹说道，又朝着跑回家的小弟吼道，“赶紧喊一下爸爸妈妈，在你二叔。”

    “邻居家刚才的是大姐小米，小女孩是小青，那个就是小明。”三叔给秦晓歌简单介绍下，推开院子门去接孩子和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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