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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叛逆的柳依依


“秦守。”

    “呃……”

    徐三嘴巴张了张。

    这小友一身黑色麻布道袍,模样英俊气质不凡,只是名字却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但徐三人老成精,抱了抱拳:“好名字。”

    然后呵斥黑衣保镖:“还不赶紧道歉!”

    保镖连忙弯腰作揖:“秦先生,实在对不住,我以为您是暗杀三爷的杀手,所以才冒然出手。”

    徐三有些讶异。

    他这保镖平时沉默寡言,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徐三并没有注意到,自家保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以及那因疼痛而不断颤抖的手臂。

    “无妨,是我唐突了,打扰了老先生静修。”

    秦守是个很讲理的人,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不怪人家保镖暴起发难。

    本就是萍水相逢,误会解开后,秦守并未过多交谈,很快告辞。

    徐三感慨道:“张山,这小友也是武者吧?你幸好收住了力,不然一拳恐怕能把他打死。”

    “三爷,我只收了部分力,但我的手骨……不,是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被震断了。”

    黑衣保镖张山擦掉额上冷汗,心有余悸道:“若不是他太年轻,撑死二十来岁,我甚至怀疑他是武道宗师。”

    闻言。

    徐三脸色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秦小友摸到了武宗的门槛,是准七品?”

    “嗯。”

    张山重重点头,心底是既震撼又苦涩,二十来岁的准七品,武道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徐三眼神灼灼:“那秦小友与陈刀相比,谁要更胜一筹。”

    张山思虑再三,说道:“陈刀吧,他来自燕京陈家,杀过人见过血,修炼多年底蕴深厚,秦先生看起来有些太干净了。若刚才是陈刀,挨了我一拳后绝不可能这么好脾气,至少得打上一场才肯罢休。”

    “你们都是六品巅峰,打便打,胜者不一定是谁呢。”

    “……三爷,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我虽是六品巅峰,可全靠您跟徐家用丹药堆出来的,笼子里饲养的老虎,怎么能跟野生虎相提并论。”

    “没出息!”

    徐三踢了张山一脚,笑骂道:“要不是老子早些年废了,什么劳什子武宗,一脚踢死。”

    张山也跟着笑,只是眼睛深处藏着悲哀。

    三爷武道天赋惊人,十五岁那年踏入了六品境,甚至有可能在二十岁前冲击少年宗师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

    可某个深夜,徐三被仇家废掉了根基,至此沦为普通人,从少年时的不甘,到中年时的无奈,再到暮年时的释然,谁也不知道徐三是怎么扛过来的。

    而他张山是个孤儿,若非三爷收养早已死在街边,如今却靠着外力晋升到六品巅峰,这命运实在是捉弄人。

    “回吧。”

    徐三摆了摆手,路过门卫时,保安连忙恭敬道:“三爷,半小时前有个年轻人找您。”

    “谁?”

    “不清楚,说是应邀而来,只提到了四季堂,我不敢放人,他便离去了。”

    “哦,谢了。”

    “三爷您客气了。”

    徐三心底有了数,莫不是秦守吧?

    带着一丝期待走到湖畔的一栋四合院,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那熟悉的黑色道袍。

    “哈哈哈,秦小友又见面了。”

    徐三爽朗笑道:“不过我记得四季堂的主人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怎么成了一位帅小伙子。”

    黑衣保镖张山不动声色的迈前一步。

    秦守深深看了徐三一眼,轻笑道:“您老也不必试探我,我师姐风华正茂,她听到会不高兴的。况且,我若要杀你,又何必假借身份?你的保镖,拦不住我。”

    “仇家太多,秦小友见谅。”徐三抱拳。

    “您客气,听师姐说,这笔委托有两千万……”

    “嗯?”

    张山警惕道:“三爷,五千万诊金不是打过去了吗?这秦守是不是有问题。”

    徐三:“……”

    秦守:“……”

    徐三转身踹了张山一脚:“就你话多,滚去把伤口包扎好,丢人现眼的玩意。”

    秦守脸色发黑。

    好你个谢春风,嘴上说打算拒绝这桩委托,原来早就收了钱,还扒师弟的皮……

    秦守真想双手摸着师姐良心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咳咳。”

    徐三咳嗽一声:“秦小友,最开始诊金是两千万,后来谢神医不肯出手,才又加了钱。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我额外再给两千万幸苦费。”

    七千万!

    秦守眯起眼睛,这钱太多了,多到请师父或师娘出手都不用这个价。

    但相对应的,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治病救人,肯定参杂着其他问题。

    “事到如今也不瞒小友你了,跟我进来吧。”

    徐三打开门,带着秦守穿过垂花门走向二进院的西厢房,一路上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这栋二进四合院很大,可走了一路,秦守没有看到一个佣人或者保姆,空荡的反倒有些阴森。

    “咣”

    “咣”

    “咣”

    站在房间门口,能听到屋内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还有十分痛苦的呜咽声。

    徐三推开门,秦守眉头狠狠一挑。

    屋内是十分中式的装修,全是木质家具,墙壁上挂着名家画作,可谓极尽奢华。

    但一张特制的铁床特别显眼,其上躺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眼睛血红不断挣扎,情绪极不稳定,一条铁链捆缚住了他的四肢,连带着躯体也绑在了铁床上,口中还塞了麻布。

    饶是如此,男子的疯狂挣扎还是让铁床疯狂晃动,看起来十分惊悚。

    屋内倒是有个女人,穿着朴素,只是手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翠绿手镯,表露她的身份是主人而非佣人。

    “爸,徐忠他还是什么也不肯吃……”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抹泪时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秦小友,这是我儿媳周雅,那男人是我儿子徐忠。”

    徐三目光落在儿媳手臂上的伤口,轻声道:“周雅,你先出去吧。”

    周雅连忙把手藏在身后,解释道:“爸,这不是他咬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徐三一字一句道:“出去。”

    “爸!”

    周雅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徐忠只是病了,只要找到好医生就能治好,他不会出去害人的,千万别杀他好不好,我会陪着他一辈子,别杀他。”

    徐三训斥道:“白痴,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能杀他?虎毒尚且不食子!”

    “您让管家买毒药的事,我都听到了,说……说四季堂的那位谢神医若还治不好徐忠,就让他死个体面。”

    徐三一怔,像是老了十岁一样,本来还直挺挺的腰背一下佝偻起来,他搀扶起周雅,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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