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为了印证小公子的话，这才……”

果不其然，一切的事情又是因为小公子，否则的话，陛下绝对不会外出，更加不会遇到今日的事情。

“小公子说，朕每一次出巡的时候，行程与路线早就制定好了，而下边的官员们，有着充足的时间，将那些阴暗事隐藏起来，所以朕每一次出巡，虽然遭遇过刺杀，但最终的结果都是美好的。”

“但仔细想想这番话，不难理解为下边的官员们，早就做好了欺上瞒下的准备，甚至是将朕当成一个睁眼瞎，只让朕去看那些可以看的东西。”

“朕昨天夜里就在思索，到底是群臣在欺骗朕，还是小公子对朝廷官员有偏见？”

“所以今日一早，小公子还没有睡醒，朕就带着几名将士乔装出城了，哪怕是在城外遇到一位庄稼汉，食用米汤来充饥，朕都没有生气，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欣慰。”

“因为朕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对未来的憧憬，感受到他对朝廷的善意。”

“直到朕想要进入西安城城池的时候，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了，一个普通的守门将士，竟然说朕不懂规矩，外来者需要缴纳入城费！”

“爱卿，你应该清楚朕的脾气，本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将守门将士拿下问罪。”

回想到早上的遭遇，嬴政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之所以将冯相留下来，那是因为冯去疾乃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他才愿意说这些。

“想必这个时候小公子出现了，帮助陛下化解了这个局面！”

冯去疾在心底叹息一声，原本认为小公子凭借的仅仅是一些小聪明而已，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与小公子的境界相差甚远。

“说的不错，小公子非但没有站在朕的立场上，反而助纣为虐给了那些守门将士入城费用，你可知朕当时有多么愤怒？”

若非小奶娃主动站出来帮助他将城门处的问题化解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或许在小公子眼中，守城将士的贪婪仅仅只是西安城内贪婪腐朽中的冰山一角，所以才会主动配合这些守门将士，主动上交入城费。”

通过陛下的讲述，冯相不难推测出小公子当时心中的想法，凭借几人的身份，无论是任何一位，包括随行的将士，只要表明自己的身份，都会让守门将士屈服。

“说的对，小公子对大秦现状的了解，远远超越了朕的认知，若大秦真如同小公子说的那般不堪，朕又该怎么治理这个江山？”

一次又一次的反驳自己的话语，原本还以为小奶娃是故意的，因为自己一直要求他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从而报复自己。

但是现在亲身体验了，亲眼见到了，嬴政这才明白，小奶娃并没有针对自己，反而与自己讲述的都是事实，只是自己一直没有看到罢了。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去疾略微犹豫后，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有些事情他也能够看到，却要装作看不到，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平衡。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自己的小儿子本事逆天，可以轻易碾压朝中重臣，这一点嬴政不会否认。

但整个大秦江山，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就能治理妥善，所以，有些时候，小奶娃的提议，他只能用来当作参考。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些事情是亘古流传下来的恶习，想要彻底将之杜绝，根本就不现实。”

“人性的贪婪，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条律法就能够约束的，这也是为何有这么多人会选择铤而走险的原因所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勇于走上仕途的人，要么为了名，要么就是为了钱，声称为百姓请命，替天行道的人，都是在打着招摇撞骗的幌子而已。

“爱卿说的不错，你知道吗？小公子曾经与朕讲述过人性这个问题，甚至公然告诉朕，他欣赏贪官，当然是那种拥有不凡头脑，聪明的贪官。”

“原本对他这样的说辞，朕很是恼怒，如今听到爱卿讲述出来的话语，朕不得不承认，小公子的话语有一定的道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这种压榨百姓，鱼肉百姓的贪官，朕既然知道了，那就绝不会姑息。”

“倘若那种贪官，真的能够为百姓着想，为民请命，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朕恐怕也会原谅他。”

如今算是明悟了小奶娃当日的建议，因为这个天下间，不可能人人都是圣人，恐怕圣人也会有自私的想法。

“小公子的境界，不是臣能够想象的，大秦能工拥有小公子，是大秦之福，是百姓之福！”

陛下对小公子的态度，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够看出来。

只要小公子能够平安长大成人，那么这个位置就一定会是他的。

以往竞争最为激烈的公子扶苏与公子胡亥二人，在小公子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行了，这种奉承的话语，你就不要与朕说了，那小子要是真的会有这样的心思，朕也就不会这般烦恼了。”

每每想起小奶娃与自己讲述他心中最为期待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的慌。

“陛下，小公子对比同年人来说，绝对是站在巅峰上的人物，哪怕是放在我们这些臣子的身上，那也毫无疑问的将我等踩在脚下。”

“如此年纪若是就将心神全部投入到朝政大事上，那小公子也就不能称之为孩童了！”

小公子的聪慧与本事，满朝文武全部领教过其手段，但在冯去疾看来，不管小公子如何聪慧，手段再怎么老辣，他都应该继续学习，而不是过早的步入朝堂，整日勾心斗角，这样对他的成长，将会极其的不利。

“所以朕才会放纵他出去，做一些他喜欢做的事情，好在这些日子中，小公子的做法，始终没有让朕失望过！”

话虽如此，但是自身拥有不俗的本领却不用在正地方上，这让嬴政颇为无语。

“臣那不成器的孙子，若是能够在小公子的身上学习到一成的本事，臣日后也算是能够瞑目了！”

如此出色的小公子，陛下若是还不满意的话，这让他们这些臣子们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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