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个,一切要看缘分啊
是啊,那么大一个养猪场,朕吃几头怎么了?
可耐不住唐俭和魏征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啊。
前脚回家,后脚就打发人去城西十里坡养猪场了。
尤其是长孙无忌,最后的猪肉韭菜水饺没吃到不说,最后的打包的时候也没自己的份,心里那个憋屈啊。
“去,拿我的帖子,去城西十里坡的养猪场,拉几头猪来!”
离了你王子安,老夫还能吃带毛的猪肉了?
想了想,在后面又发狠。
“多拉几头!”
十里坡养猪场。
得到长安侯王子安年前最多再拉一头的许诺,养猪司主薄张擎和养猪司医正秦渚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呢。
李世民、唐俭、魏征和长孙无忌的拉住大车就到了——
啊,这——
望着瞬间空荡了许多的养猪场,两位难兄难弟险些抱头痛哭。
“张主薄,秦医正,两位兄弟,节哀顺变吧——”
王猛把一头猪捆好,扔到马车上的时候,也有些不忍心地拍了拍张擎和秦渚的肩膀,好心的安慰道。
“你看,我们这其实也没抓多少,就是尝个鲜而已——”
张擎和秦渚想了想,也是,几百头呢。
虽然自家陛下和齐国公那边下手有点狠,但加起来也不过是少了十几头,损失还勉强可以接受。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又暗暗庆幸起来。
幸亏这次来的是陛下和这才宰辅,还比较有节制,这要是让那些朝廷里的杀坯们来了,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真正的灾难,从他们亲爱的陛下晚上的杀猪宴开始——
今天在王子安府上这顿饭,李世民吃得从心里往外的美。
不仅仅是因为吃到了让人回味无穷的美食,也不仅仅是得到了如今已经摆在了书架上的保温桶,最主要的是,养猪大业终于见成效了啊!
王子安这臭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猪肉真的可以不腥不膻,猪真的可以长二三百斤!
大唐百姓,又将多一个赚钱之道!
而且按照王子安的说法,还可以顺道沤肥,增加粮食产量,简直是一举两得!
美滋滋!
不用等到年后了,猪养成这个样子,其实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明日早朝,就可以正式向全国推广了!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当天晚上宫里举行了一次家宴。
不仅后宫够得上品级的嫔妃悉数到场。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蜀王李恪,燕王李祐,以及一些其他还未到自己封地上的皇子统统到场,包括长乐、豫章、高阳和晋阳在内的一大批公主也悉数参加。
甚至,李世民还特意让人请来了自己的老爹李渊。
经过王子安的调教,皇宫里这群御厨们,如今已经手艺大涨,今非昔比。虽然赶不上王子安府上的那几位厨师,但照着从王子安那里得到的菜式,也能给做出个六七分的功底来。
跟李世民这种经常到王子安家里蹭饭的老油条不同,这些皇子公主们自家皇帝老爹的御厨满意至极。
家宴上,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也吃得眉飞色舞。
这京酱肉丝,香中带甜,甜中带香,又带着一股豆腐皮和葱丝的鲜香。
这红烧肉,色泽红润,肥而不腻,醇厚酥软,轻轻咬上一口,便是满嘴生香!
魏王李泰,本来就好口腹之欲,遇到这种前所未见的美食,坐在那里,直接吃到停不下来,尤其是那红烧肘子,色泽枣红,造型丰满,肉烂胶粘,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香醇味美,更是对了他的胃口。
“儿臣虽好口腹之欲,但从未尝过如此美味——”
李泰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大骨头,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家老爹。
“不知道此菜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竟然香醇到这种地步——”
决定了,回去就让人去买,一定要好好吃个痛快!
见李泰发问,其他皇子皇女包括坐在最上首的李渊,都忍不住好奇地望了过来。
李世民见状,不由微微一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今日家宴所有肉类,都是由猪肉做成——”
李世民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一片愕然。
李泰更是目瞪口呆,只觉得胃里一片翻腾,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啊,我竟然吃的是那腌臜的下等肉!
好在他还算有些城府,虽然心中恶心,但还是强行把这股感觉给压回去了。
但其他一些城府不够的皇子,就不行了,竟然当场吐了——
李世民顿时黑脸!
直接让人给扔了出去——
“猪肉怎么了?这猪肉不腥不膻,口味上佳,寻常百姓,即便想吃一口,都是千难万难,你们竟然还嫌弃上了!难道你们刚才吃的不香?”
李世民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不少人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但前面几个皇子的下场在那里摆着呢。
又硬生生地给忍住了。
见状,李世民不由兴致大减,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父皇,莫非这就是父皇让人在城西养的猪肉?这口感即便是与羊肉比起来,恐怕都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胜之。”
李泰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恶心感,一脸喜色地拱手。
“儿臣为父皇贺,为天下百姓贺,从今以后,我们大唐百姓餐桌上,又能多一道可口的肉食了——”
李泰这么一说,其他人才纷纷反应过来,在后面跟着附和,李世民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虽然自己有些儿子不成器,养废了了,但大多数还是识大体的。
“肉本为上等下等之分,有的只是口味上的差别罢了,这猪肉有油水,口感好,能饱腹,是不可多得的上品,难得的是,它好饲养——寻常的百姓,即便是没有余力用粗粮喂养,能稍微勤快些,闲暇的时候多割一把猪草也能养活,一年养下来卖掉的话,也能补贴一些家用……”
看着自家这个倒霉儿子,李渊不由有些恍惚。
这逆子,倒真的是个好皇帝——
自家父皇想要推广养猪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不少心思灵动的皇子就起了心思。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先让人去城西十里坡养猪场弄几头猪来啊,别管自己喜欢不喜欢,恶心不恶心,先表现出喜欢吃猪肉,支持父皇的架势来啊——
第二天,一辆辆敞篷马车直奔十里坡。
张擎和秦渚:……
两个人,险些哭晕在猪圈!
这段时间,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些猪身上了,对这些猪,简直比对自家儿子都好啊,可这转眼就没了啊——
这些皇子动作有点大。
关键是,他们还毫不遮掩——
就这样大张旗鼓地从西门拉回来了。
老百姓都看傻眼了。
我们的太子爷都吃猪肉?
啊,魏王殿下也吃猪肉!
嗯,竟然连蜀王殿下也吃猪肉——
……
随着,一车车生猪进城,长安老百姓掉了一地的眼球。
这等贱肉,不是只有老百姓们才吃吗?
那些贵人竟然吃这个?
随后,就又消息传开了。
何止这些皇子公主们吃猪肉,就连齐国公、魏秘书监和唐尚书,还有那位长得特别好看的长安侯都吃猪肉,昨天刚从城西养猪场拉回家!
自家儿子闺女搞出这么一出,李世民能不知道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忙着处理政事的李世民,先是微微蹙眉,接着便轻轻一笑,摆了摆手。
“不用管,随他们去吧——”
不管那些小兔崽子到底心里怎么想的,能想到这一步,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想了想,他不由放下笔,随口吩咐道。
“传朕口谕,让魏王殿下写一篇昨日家宴的文章,给大唐晚报那边送过去——”
既然决定要推广养猪了,他自然不介意利用舆论推上一把。
就在李世民一家子跟猪较劲的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正和数学题较劲呢。
几天下来,发迹线都往后倒退了一个百分点啊。
愣是没搞明白其中的原理——
两个人盯着两对黑眼圈,不由相视苦笑。
“不行——推导不出来,我们这位长安侯的数术之道,简直深不可测,我们还是认栽,亲自上门请教吧——”
李淳风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
这几天,为了躲避自家族弟的追问,都躲在司天监好几天没敢回家了。
袁天罡闻言,点了点头。
“真有此意——”
袁天罡说着,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摆了一地的算筹。
“若是可以,我觉得,我们似乎可以顺道邀请这位侯爷一起参与到推背图的创作中来——不过,就怕人家不同意。”
李淳风闻言不由深表赞同的苦笑。
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身怀深不可测的数术之道,却藏着掖着,不肯显露就不说了,看那架势,时候提都懒得提。
你就算是道家高徒,讲究清静无为也不能这么个无为法啊——
“走,今天就懒上他了,不给我讲明白,我就赖他家不回来了!”
李淳风不由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心中发狠。
王智元老先生,这几天也有点崩溃。
牛皮吹出去,圆不回来了,怎么办?
原以为自己缓一缓,再借助算学那一群颇有天赋的年轻人的启发,怎么也能把题推导出来了,可是——
没有!
两三天过去了,脑门都挠秃了,愣是没找到头绪。
可怜的王老爷子,为了避免被学生逮住追问,已经躲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了。
但问题是,年终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还能真的让所有学生都不及格?
那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唉——”
书房里,王智元老先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更加滑溜的头皮,心中发狠地站起身来。
怎么办?
当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去找魏征那个老东西去!
“今天,无论如何,也得从魏征那老匹夫手中得到答案。再敢找借口搪塞,老夫就跟他拼了!”
脸都没洗,就顶着乱蓬蓬的胡子出门了。
走到魏征府上,一问还没回家,干脆大门都不进,大马金刀的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等。
魏征的妻子裴夫人,不由哭笑不得。
但也知道自家老头子这位老友的性子,只得让人送上茶水,然后又让自家长子魏叔玉亲自在门口陪着。
“来,叔玉,老夫考考你最近的学业——”
王智元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魏叔玉,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亲切的笑容。
呵——老匹夫!
收拾不了你,还收拾不了你儿子?
长辈要考自己的学问,当晚辈的自然得乖乖的听着啊。
但,很快魏叔玉就抓狂了。
今天这个王伯伯简直是丧心病狂,竟然出了一大堆的数学题,而且一个比一个难!
但,还能怎么办啊?
魏叔玉欲哭无泪,只能盯着过往人群诧异的目光,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摆弄算筹——
爹啊,你再不回来,你儿子脑门就要挠秃了!
王子安此时正美滋滋地躺在演武场边上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指点自家两位徒弟的功夫,时不时吆喝一嗓子。
“都精神着点,好好练——”
然后,接着捏起一块糕点,惬意地塞到自己嘴里。
武则天小丫头,虽然刚刚开始习武,但悟性很快,练得极为刻苦。大冬天的,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但似乎不见松懈。
薛仁贵一套形意拳,练得已经有声有色。
“师父,不知道您说的戟法,什么时候能让徒儿先见识见识……”
趁着一套拳法练完,中间喝水擦汗的功夫,薛仁贵忍不住再次问道。
王子安:……
“这个不急,缘分到了,自然就传你了——”
薛仁贵:……
这一次,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师父,鼓起勇气,陪着几分小心试探道。
“请问师父,弟子该怎么寻求这份缘分呢……”
王子安:……
啊,这——
我也不知道啊!
我当初还以为,能从你这里直接蹭到,谁知道,这么久了,都没蹭到啊!
“仁贵啊,你可知道,我们这练武如修心,最忌讳的是什么?”
王子安站起身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
“不是为师不肯传你,而是我们习武,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更何况,我那套戟法,刚猛凛冽,霸道无双,杀伐过重,若是你内心不够强大,我怕会乱了你的心性啊——”
薛仁贵闻言,不由为自己的浅薄惭愧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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