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意外的偷渡者
“B座?”柳正想这倒稀罕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营地是什么模样,但肯定不会是一栋大楼,还分A座B座?
整个营地规划的倒是整整齐齐,棋盘格式的帐篷营房。为了防潮,地面都用沙土垫高了一层,四周还洒了一层石灰和雄黄――用来驱蛇虫。
根据路口的营地表示牌,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帐篷位置。原来所谓的A座B座就是男单身区和夫妻家庭区的区别。两区之间有一条道路间隔,灯火通明。
“不错,考虑得还蛮周到。”柳正可是带老婆来的,要是劳动一天之后还要过男女分居的日子这未免太无聊了。他忽然皱了下眉,“什么味?”
营地还弥漫着一股怪味――这是卫生组喷洒的用来驱逐蛇虫的农药夹杂着正在燃烧的艾草的气味。更令他不满的是,营地的通道里已经挂上了“禁止吸烟!”的告示。柳正此刻最想干的事情就把背包里那条555拿出来抽上几口。
他的背包里好东西可不少,野营装备、各国军队野战口粮应有尽有――柳正并不太信得过执委会的后勤保障能力,再说即使有食堂,这类公共食堂一般都是效率差味道差的双差典型。开始几天肯定是吃干粮的,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在红树林砍伐的时候,他就已经用细藤条给自己编了几个网袋。红树林是生物的乐园,鱼虾螃蟹之类相当多。趁着几次休息的时间,他摸了斤把虾,还逮了一只螃蟹,用藤条捆好了,准备晚上和老婆打牙祭。
路边的帐篷外,三三两两的穿越者们就着水啃着干粮――看来食堂没戏么,也有人实在太累,已经在帐篷里鼾声如雷了。
正走着路,以冉耀为首的几个军事组成员点着火把押着一个脑袋上扣着黑塑料袋的人走过来拦住了他。
“夜间检查,出示你的ID卡。”冉耀的声音让柳正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当年在北京的日子。
他递上ID卡,扫描器很快在PDA上显示出了他的ID号。
“你是柳正?”
“是啊,是我。”柳正有点迷惑,难道这里要查暂住证吗?还是执委会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你带了外军的野战口粮?”
“对啊。”柳正想这是不是要征用啊,这可不行。
“什么牌子的,多少数量?”
“那哪能记得清啊。我想想,MRE的四号、七号、八号……”
“好了,”冉耀打断了他,和周围的军事组员对视了一下,从手中的包里翻出了四五包褐色塑料胶袋,还有一条555。柳正一眼就看出,这正是自己带的储备物资,那条香烟他还特别贴了个标签在封口上。
“我的烟!”
“这是我们从这家伙手上查到的,”冉耀示意了一下,“他正从你的帐篷里出来。”
“啊!”柳正做梦也没想到,穿越第一天就有人偷东西。人性啊人性,太丑恶了!
“我们也没想到,原来觉得执委会要军事组在营地内巡逻是多此一举,没想到第一天就抓了一个现行。”
“这家伙怎么处理?”
“我们不管,执委会去处理吧。”冉耀笑了一下,“要搁在21世纪这点案值也就教育一下放人,最多拘留二天的。”
看着这群人渐渐远去,拿着烟的柳正不由得同情起这个倒霉的家伙来,刚来就要留下污点,太惨了。他连去海边抽烟的兴趣都没有了。
冉耀把人带到指挥部,想先问问情况再汇报给执委会发落。刚才抓到的这个人,除了偷窃之外,身上还有太多的疑点。
在拘捕他的时候,此人试图抵抗,虽然迅速被制服,但是明显有拳脚的功底,搜身搜出一支*式手枪,这可不是化隆造,而是有枪号的正货。冉耀很清楚,真正的*手枪在黑枪市场上并不多见。有些穿越众有渠道有能力去搞枪枝,但他决不会去搞一支有小砸炮之称的*式手枪。
在灯光下把头罩一掀掉,这个疑团就更大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乍看起来年纪轻轻,普通的长相,但是眼神颇为精明老练――冉耀熟悉这样的目光――应该是个同行啊。穿越者里的警察同行寥寥无几,他都认得,这个从来没见过。再联系到的那支*手枪……
衣服,是穿越者统一的热带作训服,戴着一个基本劳动力的臂章,但是没有电子狗牌。
“姓名,年龄,职业?”冉耀随意的问道,“你的ID卡呢?”
年轻人低头不语,冉耀虽然没干过预审,但是见过的犯人多了,什么样的表情做派的都有,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极度的迷惑。
良久,他才开口了,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冉耀一愣,自从上次勇救文总之后,穿越者里不认识他的人真还不多。
“我是冉耀,治安小组组长。”
“治安小组,什么地方的治安小组?”郭逸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刚才就是这家伙带人扑上来的。的确是公安武警系统的擒拿拳,气质也很象――同类总是容易识别同类的――一个警察怎么也穿着穿越公司发的衣服?他怎么会在船上?
疑问一个接一个,不过对郭逸来说,从昨天到今天,疑问已经够堆成山了。
原来郭逸和二个美国特工知道船的去向之后,一路追踪到港口,令他们失望的是,船上的货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都是这里的港务公司装载的。拿到货物清单之后三个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文德嗣有什么目的。但他们在监视中发现,文德嗣带人上了那丰城轮。商量之后,三个人干脆来个卧底侦察。按上船的人行头,每人置备了一身,通过港务局的协助偷偷上了船,混在船上躲了起来。这事情,船上的高级船员是知道的,为了防备万一,他还通知了上级部门自己的行动方案。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当晚薛子良发现那艘有军火走私嫌疑的帆船果然与丰城轮汇合的时候,他还以为立功的机会到了,正激动万分的忙着拨手机汇报的时候,信号突然就中断了。
随后的一夜一天,这三个人在惶恐中渡过:先是谁的手机也拨不通,连薛子良花大钱租的海事卫星电话也没有信号,接着天亮之后,郭逸发现船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荒凉地方。
三个人都认为船是到了越南的某个荒僻的岛屿港湾里――从船只的航速和周边地理环境分析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海事卫星电话还是打不通。不是有干扰,是干脆一点信号都没有――根本无法解释的现象。
看着船开始下客卸货,为了探查明白,郭逸干脆混到了排队下船的人群里,在混乱中拿了一个基本劳力的袖标。谁也没发现海滩上多了一个没有组别的人。军事组的警戒线设置在外围,压根没想到船上还有奸细。他就这样在营地里晃荡了一天,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搞点吃的带回去。没想到一得手就给人抓了现行,虽说是工作需要,但是日后给同事们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执委会,内务民政委员会治安组!有问题吗?”
郭逸抬起了头,他根本没明白冉耀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个机构明显不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难道是某个犯罪组织?
冉耀已经基本肯定:此人不是穿越众。想起昨晚被虫洞吸进来的一家人,难道这人也是?但他明显是有目的有针对性而来的。从偷袖标混到营地里的表现看,此人不是无辜的卷入者。
“好吧,我都回答你了,你是谁,混到我们当中来做什么?”
郭逸坚决的不说话。他愈发认为这些人是十分凶残的有组织犯罪分子。今天一整天的见闻里,他看到许多专业人员在工作,卸下了大量设备和机械,担任警戒的人装备精良,而且许多人是军人出身,再加这个审问他的同行……
这个犯罪团伙的能量也太大了吧!从美国走私武器,在越南造基地,雇佣退伍军人和警察……郭逸不寒而栗,完了,自己落在这伙人手里,肯定会备受严刑拷打,最后悲惨的死去。虽然小郭一上班就知道,他的工作的性质随时可能让他成为烈士,但是成为烈士的人毕竟是少数,几年也不会出一二个。再说烈士生前也不知道自己就一定会壮烈牺牲,这可比现在他等着做烈士好受多了。
坚决不屈服,多年受党的教育的小郭一面坚定自己,一面继续不说话,拷打就拷打吧,现在只希望两个傻乎乎的美国佬能逃出去,这样多少还有获救的希望,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美国电影里那么神勇。
冉耀知道他有点恐惧了,这是人之常情。但他对自己的职责看得很重,坚决不说话――这倒有点麻烦。逼供显然是不行的。即使他别有用心的混上船,在这个时空也只能成为同伴了。解释吗?冉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会被当成精神病吧?今天萧子山花了一个下午给那一家人在解释他们的环境,除了挨了无数川味国骂之外没说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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