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有
沈瑜卿侧眼,看到不远处跟着一道高大人影。她眸微动,招醒柳近前。
醒柳应声照做,快马先回了府。
街上人多,推搡拥攘,沈瑜卿骑马挑无人的地方走。
魏砚盯着那道影,拇指在刀柄磨了两下,打马跟过去。
绕过一条街,沈瑜卿才勒缰下马。
魏砚抬眼,是一家药铺。
他左右看看,她身边跟着的侍从被遣了回去,就剩下他一个。
沈瑜卿拨了下耳边的发丝,“上郡所有的药铺只有这一家我没看过了。”
魏砚挑眉,依旧坐在马上没下来。
风不算大,她便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白嫩的脸。
“我要看看这里的进药,你跟我进去。”
她说得理直气壮,唇边冻得发干,她抿了下,舌探出点尖儿,很快收回去,那朵嫩肉又盈润起来。
魏砚指点了点刀鞘,“你侍从呢?”
沈瑜卿说,“我交代她去办了别的事。”
所以看他跟着就使唤他,他看起来很闲?
魏砚拱了拱腮帮子,“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沈瑜卿没听清,蹙眉,“你说什么?”
魏砚翻身而下,将刀拿了下来别到腰间,回头看她,唇角斜了斜,“我说你会折腾人。”
“我哪折腾过你。”沈瑜卿紧着外氅转身往药铺里走,嘴里嘀咕一句。他折腾人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厉害。
魏砚跟着,到她身后隔了一段距离,瞥见她耳根下的一抹白,银红的耳铛在他眼下耀武扬威,喉咙滚了下,低笑,“是折腾不过我。”
沈瑜卿瞄他一眼,只看到他一脸坏,这男人满口荤话,料想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眼白他,没说什么。
铺里掌柜见到人忙出来迎,魏砚收了笑。
掌柜走近,见来人竟是淮安王,肃容挂面,眼漆眉横,立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大事,战战兢兢躬身,“草民见过王爷。”
魏砚沉声,“免礼。”
掌柜见无大事,才松了气。也不怪他害怕畏惧,实在淮安王的名号太响,虽护一方安定,但那股子狠辣慑意凡事见到的人没有一个不害怕,吓得两股打颤。
铺子不大,照沈瑜卿走过的铺子排面来看,算是小的。
掌柜恭敬垂头,大气都不敢出。
沈瑜卿眼掠向跟在身后的男人,心想早知如此就不叫他跟来了,他这一身煞气确实容易将人吓着。
魏砚见她瞄他的冷眼,眉梢扬了扬,不是她叫他跟来的,怎么又一脸的不高兴。
拇指拨了下刀鞘,见她又很快转开眼。
“铺里进售哏归吗?”
铺子实在小,一眼就能看到全部。
掌柜的先看向魏砚,犹豫请示。
魏砚漫不经心地抬抬下巴。
掌柜会意,忙回道“进的,这铺子小,又不是在街市,无人问津荒凉得很,专靠进售这些珍奇的药才过得下去。”
“这些药从是哪进的?”沈瑜卿又问。
她看过了送进府的药材,原以为这些药不会有,不料想竟真的被买来。若真是她想的那样…便容易许多。
掌柜答“是西域商户来的。小的祖上有西域的路子,才得来这些好药。”
沈瑜卿将袖中方子拿出来,“这上面的药可都有?”
掌柜接过,眼在上面仔细看,“只差一两味,其他一样不差。”
“那商户现今在哪?”
掌柜回,“前几日他刚来过,只来过一次后,长则两三年,短则一两年才会再来。”
沈瑜卿含唇,“你现在能寻到他人吗?”
掌柜面有难色,看看魏砚,又看向沈瑜卿,“姑娘,不是小的不肯说,只是做这行的,有固定路子都不会轻易透漏,而且他再三交代过谁问都不能相告,小的也不好说…”
没想到会是这样,沈瑜卿收了纸,没再多问。
“你若想找那人交给我便是。”
出了药铺,沈瑜卿踩蹬上马,魏砚单手扯缰在她身侧。
沈瑜卿看他嚣张得意的眉眼,哼了一声,若论打打杀杀,她确实不如他。
“药里缺一味涪陵,数千哏归处才会有一株涪陵。哏归本就难寻,更别提在数千哏归里找到涪陵。”
魏砚不懂医,听她所言确也明白这药棘手难寻。
“怎么想的?”他问,目光停在她脸上。
沈瑜卿没看他,眼里淡淡,“不肯告知名姓,产药地点,有两种原因。一正是如他所说,怕抢了生意。可朝廷有令,凡是商药必要过关查验,明其用处来路。这不是愿不愿说的事。他死命瞒着,那便是第二种。”
她停下,魏砚饶有兴致地看她,“是何?”
沈瑜卿面朝过去,“来路不正。”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要无大错,没人会在意。
魏砚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心里明镜似的,倒没想到她只问了三两句便将路子摸清。
他道“你想怎么办?”
沈瑜卿说,“这是你的地盘我管不着。”
他嘴角扬起,倒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过即便没有路子也无妨,”她眼里盛着亮,“只要我知道这漠北有哏归就够了。”
“什么意思?”他不禁问。
沈瑜卿弯起唇,“山川草木,每一物都是指向。不出半月,我必能找到涪陵。”
有风刮过,光在她身后,却没她耀眼。
魏砚眸子眯了眯,盯在她脸上,沈瑜卿已转过头,扯缰往回走。
他看过去,半晌唇线提起,低低的笑。
可真是她沈瑜卿。
…
两人回府,侍从过来牵马。
沈瑜卿走了几步,忽想起什么转身向后到他面前。
两人面对着。
魏砚低眼看她。
“过几日我准备出一趟上郡,你借我几个人。”沈瑜卿说。
魏砚问“找药?”
沈瑜卿点头,“我记得先生提过涪陵易生在何处,既然现在已知道这有哏归,我想尽快动身。”
毕竟殷止的毒不能拖太久。
魏砚眼稍沉,应了声,“我明日点一队人到府上。”
听罢,沈瑜卿狐疑地看过去。
“怎么?”魏砚压着腰间的刀。
沈瑜卿眼淡下,说,“没什么。”
魏砚明白了,“想要我也去?”
“没有。”她别过脸。
知她嘴硬,魏砚来了劲儿,想治治她这犟脾气,“说句软话,我护你去。”
沈瑜卿斜睨他一眼,“又不是我的事,爱去不去。”
魏砚料想她会还嘴,眼盯住她,嘴边勾笑,“怎么不骂我?”
两人在外院,四周散了仆从,有点静,他坏,总会挑没人的时候戏弄她,等到了人前又刻意避嫌,还是那个孤傲嚣张的淮安王。
想到当夜那两个字,沈瑜卿耳下泛热,唇暗咬在一起,狠瞪了他,转身要走。又忽被他堵住,结实得像一堵墙。
她眼下是他沾尘的马靴,修长劲实的腿,“你还想做什么?”
他盯着她白嫩的脸,离得距离更近,黑眸幽幽,坏意明显,“想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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